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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那山、那水、那人(3)
作者:刘国林  发布日期:2017-05-10 13:24:20  浏览次数:2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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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奇石

内蒙古东部的奈曼旗有座石山,奇山山下有一个小村落。说它小,只有六户人家。四十八口人。这个小村落诞生于一八九八年,算来已有一百零二年的历史了。据说,当年从山东逃荒来到这里的张老汉看中此山,便扎根在这里。岁月悠悠,如今,张氏家族枝繁叶茂,已繁衍了八代人,分枝六家,家家五世同堂。说说张廷彬吧,已八十挂零,仍是一头黑发,红光满面的,看上去也就是六十左右的样子。他自己说,不信吧?我仍能锄地刨垄,壮功力呢!估摸着,我再活二十年没问题。俺爷活到九十四岁,俺爹活到八十九岁,俺娘寿命短,八十五岁走了。现在俺婶婶都九十挂零了,耳不聋眼不花的,腿脚利索着哪!俺两个兄弟更不用说了,虽然过了“古稀之年,背背扛扛仍像小伙子似的。

张廷彬老人说的都是真的。到过这个小村的人准会发现,不论是年老的琮是年少的,也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气色都相当好。他们自己说,长这么大没吃过药,不知啥叫得病。别说是人,就连家禽家畜从来都没得过瘟疫。有人问:“为啥?”“俺也说不准,光知道这儿是宝地,水土好!”

登上奇石山,便见到一条半里地宽,二里地长的小山沟,山沟中间,有一个水平如镜,清澈见底小谭。小谭之下是一条小溪,流水潺潺,蜿蜒而去。据小村的老人讲,他们的老祖宗是中医世家,代代相传。到一百多年前的先辈时,便从山东逃荒到塞北,落脚在这座奇石山下。当年,先辈和他的们曾在山石上刻了一尊三丈多高的药王。可惜这尊药王像在“文革”中被“革过命”,但由于“革”得不彻底,药王手托药丸的雄姿仍立在这座奇石上。由此可见,张氏家族的先辈一百多年前就发现这座山上有药石,有利于子孙健康的。

村里人捧给一杯山里的水。乍品,气味平淡,于一般的泉水无异;细品,只觉入口之后柔绵清爽,沁心透脾,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主人看出了我的心累,笑到:“不同于一般的水吧?它不仅利尿、健胃,还能吸收人体内许多因工业污染而积存的有害物质呢!”

据说,这座奇石被日本人很看中。日本仙台就有经营这里奇石的销售中心,其他城市里也有经营这种奇石的商店。什么“神山药石”“长寿石”“灵山神水”之类的广告招牌上,更是说的神乎其神。有人做过调查,发现日本不仅有全国性的研究中国“奇石”的研究会,还有许许多多民间研究组织。不仅日本地球研究所经鉴定这座山的奇石为世界首家纯正货,而且日本后生省于昭和五十六年十月已批准中国奇石可以药用;不权工厂内有中国奇石矿泉水过滤装置,而且有的居民将奇石过滤装置安装主在房顶上;不仅有中国奇石家庭饮用水过滤器,而且有中国奇石家族浴设置。

中国奇石真的在日本称奇了。早川正太郎先生用五个月的时间对五十八头猪饲养实验的结果是:每在用少量中国奇石粉加入饮料里,每头猪平均每天增重543克;用略多一点儿,平均日增重546克;不用中国奇石粉的,日增重为485克。

内心卓氏是位养鱼者,由于水源污染,它养的鱼苗畸形,发生率达90%,死亡率达50%。用中国奇石过滤的水养鱼,即使在冬天,鱼也照常进食,继续生长;在淡水中加进中国奇石,还能养海水鱼。

松户市有位叫田村的养花人,用中国奇石栽培成功了人们公认不能用水栽培的一种花儿,而且开出了非常鲜艳的花朵。

据日本人说,用中国奇石浸泡过的水,存放两个月,仍完合乎饮用水标准;用中国奇石储存淡水,二百零三天后,仍未见异变。将市场买回的蔬菜,用中国奇石水浸泡后放进冰箱,不仅延长存放时间,还可一直保持新鲜味道。将三百克中国奇石粉放进有异味的冰箱,十分钟后,异味全消。很多日本人喜欢用中国奇石浸泡过的水蒸米饭,蒸出来的米饭味美色泽好、贮存时间长。

自从日本人喜欢上中国奇石以后,沉睡了亿万年的塞北无名小山一下子沸腾了,天南海北的探宝人马不停蹄地往这儿奔。大车、小车、马拉车、手推车,现代化的和原始的各种车辆都拥挤在通往这座奇石山的路上。听口音,北京的、辽宁的、吉林的、广东的、四川的、天津的、浙江的、河北等各地人,南腔北调;背兜提桶,各取所需,忙忙碌碌,满载而归。当地政府也被惊动了,听说眼前的无名小山竟出奇石,也莫名其妙。有头脑的决策人当机立断:“通知派出所,把资源保护起来;科学查验结束之前,不准带出一块石头;所有外商,一律不准到产地。”

科学检验结果出来了:矿物学家通过大量数据,证明中国奇石含有五十九种元素,其中包括十几种人体营养所必需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也就是人们称之为生活元素的钙、镁、铁、硅、钾、碘、磷、猛等。科学家们用小白鼠进行实验中发现,给两组小白鼠连续用两周奇石水深液,一组饮用普通水:饮用奇溶液组的小白鼠比实验前增长96.7%;饮用普通水组的小白鼠仅比实验前增长64.89%。科学家们用小白鼠进行游泳耐力实验发现普通持续游泳137.8分钟,饮用奇石溶液组为166.8分钟,相差28分钟以后。科学家们用奇石吸附大肠杆菌的实验中发现,六小时可吸附50%,二十小时可吸附90%,四十八小时可吸附95%以上。不放奇石的对照组,在上述时间内则无变化。经动物实验证实,此石对动物具有促进生长发育,促进蛋白蛋合成,增加免疫功夫,提高抗缺痒、抗疲劳等显著生物学活性。更可喜的是中国奇石系列食品已打入国际市场。吉林桦甸的一家酒厂用奇石过滤水生产的林蛙酒一推向市场就上了北京一些大饭店的餐桌,连外国人都闻香下马,纷纷签订合同。美国、法国和东南严一些国家的食品商都接踵而至。科学家们研制的奇石溶液啤酒不仅增加了啤酒中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的含量,提高了营养价值,而且缩短了啤酒发酵期,延长了保鲜期。黑龙江省利用奇石不权研制出治疗痱病的特效药,还打算利用奇石改造被污染的松花江水。浙江一个化工研究所利用奇石研制了了一系列女士、老人、儿童保健化妆用品,经北京、杭州几家大医院临床应用,效果良好。内蒙古哲里木盟中医院运用这一奇石治疗心脏病、胃病、内外出血病、皮肤病、妇科病等,已经硕果累累。北京市的食品专家们把奇石直接用于家庭蒸饭煮菜上,美味佳肴更是锦上添花了。值得一提的是奈曼旗的老人们天天饮用奇石浸泡的水,把身上的老年斑喝没了,把皮肤病治好了,腰不痛,腿不酸,白发也变黑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芸芸众生,无所不求。写到这里,我禁不住沏上一杯奇石溶液茶,望着上下翻滚的茶叶迫不及待地喝上几口,更兴奋了,更激动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中国塞北发现了奇石,实乃中华民族一大幸事。中国的环境保护离不开这一奇石,中国人的吃喝拉撒睡都离不开这一奇石,中华民族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更离不开这一奇石!天助我也,愿中国奇石造福华夏子孙,更造福于全人类!

鸭绿江,气吞山河地诉说

鸭绿江之所以举世闻名,是因为五十年前中国人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地从这里跨过,打响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正义战争;鸭绿江之所以为世人瞩目,是因为五十年前中华好儿女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世界头号强敌美国侵略者;鸭绿江之所以名垂青史,是因为中国人民志愿军气吞山河的浩然正气让美国侵略者闻风丧胆。

望江水奔涌,想当年岁月。这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发生在朝鲜三千里江山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正义战争。1950年6月,朝鲜内战爆发。美国政府派兵入侵朝鲜,同时派第七舰队侵入我国台湾海峡。在朝鲜人民处于极端困难、我国安全受到严重威协情况下,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主席根据朝鲜劳动党和政府的要求以及中国人民的意愿,做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英明决策,组成中国人民志愿军。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开赴炮火连天朝鲜战场,协同朝鲜人民军抗击美国侵略者。

中国人民志愿军进入朝鲜时,美国侵略者正以13万人的兵力大举北犯,妄图在感恩节前灭亡朝鲜。志愿军在彭德怀司令员的指挥下,抓住敌人分兵冒进的弱点,采取隐蔽待机,在运动中歼灭敌人的方针,集中主力与西线。10月25日,志愿军第40军一部在温井西北两水涧地区与敌遭遇,出其不意地歼敌先头部队两个营,揭开了抗美援朝战争的序幕。接着第39军一部与11月2日攻克云山,围歼美军和南朝鲜军各一部。在东线第42军某连以一 昼夜180里的强行军,抢先占领黄草岭阵地,与敌人激战两天三夜,打垮了美军“王牌”陆一师一个营20多次进攻,将美军阻滞于黄草岭以南地区。经过十二昼夜激战,志愿军共歼敌15000余人,迫使侵略军从鸭绿江边退至清川江以南。

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遭志愿军第一次打击后,误认为中国出兵不多,仍气焰嚣张,继续北犯。先以部分兵力对志愿军实施试探性进攻。志愿军也用敌恃强骄傲的心理向预定地区陆续后撤。敌军判断志愿军“怯战退走”,麦克阿瑟得意忘形地扬言,美国士兵们可以“回家吃圣诞晚餐”啦。11月24日,麦克阿瑟乘飞机临空指挥,开始发动圣诞节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志愿军采取诱敌深入的策略,集中兵力,向敌展开强大的反击。西线第38军113师直插敌后交通要道三所里和龙源里,截断了敌人的道路。东线志愿军第九兵团冒着风雪严寒给敌人以沉重打击。这次战役共歼敌36000余人,收复三八线以北广大地区,麦克阿瑟吹嘘的“总攻势”变成了“总退却”。这位“联合国军”的总司令从乐观的顶点一下子坠落至沮丧的深渊。铸成他悲哀命运的因素固然很多,最致命的悲哀是在打响这场战争时他不该向鸭绿江边疯狂冒进 ;当他的“联合国军”撤退到清川南岸以后,他更不该发动一次所谓在圣诞节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尽管他拥有从地面到空中的优势,但终未能够阻止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成功地书写了第一战役的辉煌之后,又开始书写第二战役的辉煌。难怪美参谋联席会议主席布莱德哀叹道:“同中国作战,是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进行的一场错误的战争。”

中国人民志愿军用壮丽的青春铺垫了通往胜利的道路,以宝贵的鲜血浇开了和平与幸福的鲜花。一桩又一桩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一曲又一曲浩然赞歌惊天动地泣鬼神。1952年10月中旬,美国侵略者妄图扭转战场上的被动局面,谋求在谈判中的有利地位,片面宣布停战谈判无限期休会,向上甘岭地区发动所谓“金化玫势”。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阵地的土石炸松一至二米多。志愿军三个连向597.9高地反击时,敌人以密集火力压制我突击部队,攻击受阻。这时,第135团又营通信员黄继光挺身而出,连续炸掉敌人两个火力点后,身上已七处受伤,最后以胸膛堵住敌人机枪射孔,掩护反击部队夺回阵地。这一年,这一月,这一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世人所遗忘。我们的英雄,我们最可爱的人抱起炸药包舍身堵枪眼的一瞬间,一定分明知道就要永远地告别这个世界。此刻,他也许想鸭绿江的那边,至今还在屋檐下等他归来的白发苍苍的爹娘,想到送他上朝鲜前线时心爱姑娘那企盼的眼神,想到那扯着衣襟喊着“哥哥早些归来”的弟弟妹妹们。谁又能说他没有想过呢?可他又分明知道,牺牲我一个,幸福几亿人,所以,当祖国需要的时候,人民需要的时候,和平需要的时候,我们的英雄,我们是最可爱的人,以不朽的灵魂,血肉的身躯,塑造出一尊足以使整个人类为之敬仰的形象!抗美援朝战争中,中国人民志愿军取得了歼敌120万的伟大胜利,也付出 重大代价。志愿军共计伤亡36万人,其中牺牲142409人。他们的精神永远是中华民族的骄傲;他们的业绩万古流芳,激励后人。由此,我们的彭老总情不自禁地喊出:“中国人民志愿军万岁!”为此,1993年7月15日,江泽民总书记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纪念馆题词: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爱国主义、国际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永放光芒!

有谁听说过哪个国家的空军只用几个月时间就神话般地驾飞机上蓝天,从没有飞机到有自己的飞机,从不会开飞机到勇于驾机跟世界“王牌”空军殊死搏斗,年轻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以压倒一切敌人的英雄气概,打出了军威,打出了国威。

空军4师第10团大队长李汉首创志愿军空军击落敌机的纪录,空军3师9团大队长王海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共击落击伤敌机9架,空军3师7团大队长刘玉堤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击落击伤敌机8架,其中一次起飞就击落敌机4架,空军4师12团大队长张积慧在空战中机智勇敢,击落美国“王牌”飞行员戴维斯驾驶的喷气式飞机,空军15师43团中队长韩德彩击落美空军“双料王牌驾驶员”哈罗德.爱德华驾驶的飞机……有关材料记载,志愿军空军在两年多的作战中创造了击落敌机330架、击伤95架的光辉战绩。这是一场扭转整个朝鲜战场制空权的较量,这是毛泽东军事思想的充分体现,是年轻志愿军空军为和平而战的光辉篇章。那一排排银色的战鹰,那一行行击落敌机的闪光数字,勾划着一个又一个硕大的问号,装备上优胜劣败的法则如何在中国人民志愿军面前被否定,正义之师、威武之师如何在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面前得到验证。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弱国打败强国,战争的决定因素是人不是物。这是年轻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胜世界“王牌”空军的最有力的例证。

五十年前鸭绿江畔,枪和炮在这里对话,灵与肉 这里拼搏。这里是映满火光、染满血色、布满战痕的残酷战场,这里是用人民战争消灭侵略战争的殊殊死较量。

美国侵略者在正面战场发动进攻的同时,凭借其“空中优势”发动“绞杀战”。所谓“绞杀战”就是以铁路线为主要目标 ,对朝鲜北部的交通运输线实施全面的狂轰滥炸,平均每7米就投一枚炸弹;在交通枢纽地区平均第1.4米就投一枚炸弹,妄图摧毁我志愿军后方和运输补给线,陷我志愿军弹尽粮绝的境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志愿军在交通线上遍布防空哨所,日夜监视敌机,指挥车辆安全行驶。工程兵部队普遍加固原有的公路,开辟了一条条新的干线。铁道兵采取密集“片面续行法”和列车受阻地段上用汽车长区段的倒运法,实行铁路公路联运,创造了一条“打不烂、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在2年零10个月的时间里,260多万吨各种作战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到前线,保证了作战物资的补给,粉碎了侵略者的“绞杀战”。美国侵略军第8集团军总司令范佛里特无可奈何地承认:“虽然联合空军和海军心尽了一切力量企图阻止共产党的供应,然而共产党仍以难以置信的顽强毅力把物资运到前线,创造出惊人的奇迹。”中华民族是不可战胜的。因为中国人民是爱好和平的,但中国人民不怕战争。侵略者否认这一点,就是忘记了中国人民抗美援朝的历史,忘记了侵略者没有好下场的历史。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朋友来了有好酒,要是强盗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五十年前响彻鸭绿江畔的嘹亮歌声和着江风,伴着行云,也夹着滔滔的鸭绿江水在二十一世纪的风云变幻中久久地回荡。

艾蒿飘香

北大荒的草塘里,生长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揉之有香气,曰艾蒿。艾蒿茎和叶含芳香油,可作调香原料,还可以配制成杀虫剂,防止植物病虫害。其叶可入药,有活血、祛寒、镇咳、消炎等作用。北大荒人采有艾蒿的习俗。端午节的早上,天刚蒙蒙亮,男女老少都早早地爬起来,穿大街,走小巷,从四面八方奔向草塘。先接艾蒿的露水珠洗脸,再采集艾蒿的叶子揉烂搓身子。据说,艾蒿的露水能治眼疾,保你一年不生眼病;艾蒿的叶子汁水涂在身上常年防蚊虫叮咬,不得腰腿病。此时,北大荒人老不避少,男不避女,撩开胸膛,扯起裤管,往前胸抹艾叶汁,往后背搓艾叶汁。手背搓不到的地方,老人给孩子搓,小孩给老人搓,姐姐给妹妹搓,哥哥给弟弟搓,媳妇给丈夫搓,男人给女人搓。洗完了,搓够了,男女老少开始采集艾蒿了,象蜻蜓戏水,似鲤鱼卧波,采集的轻松,捆扎得熟练,转眼,一捆捆艾蒿捆扎得整整齐齐,一堆堆艾蒿码得象一垛垛小山。村里的四轮拖拉机开进草塘里了,一阵突突的马达声,一片装车的嘈杂声,伴着朝阳,掺着欢乐,载着说不完的欢声笑语,驶进端午节的晨光里。

晚上,北大荒远远近近的村落里都升起了缕缕白烟。那不是生火做饭的炊烟,而是北大荒人用艾蒿驱蚊虫燃起的篝火。缕缕的白烟里,散发出浓浓的艾蒿清香。奇怪,在蚊虫嘤嘤的夜晚,在明亮的灯光下,北大荒家家户户都敞开窗子看电视,男人光照臂膀在室外下棋聊天,女人敞开前胸给孩子喂奶,穿着连衣裙在室外纳凉,却再也不受蚊虫骚咬了。

据说,北大荒人采艾蒿的习俗还有段故事呢。

那是在解放战争的艰苦岁月里,东北民主联军队伍转战在三江平原和蒋匪军作战,打得蒋匪军缩在碉堡里吹牛皮:“不怕红胡子(指民主联军),就怕喂蚊子,不出秋天,红胡子准让蚊子咬垮了。”蒋匪军借刀杀人这一招真够毒的。一到秋天,北大荒的蚊子、小咬、牛虻成群的嗡嗡乱飞,叮咬人畜。许多民主联军战士被蚊虫咬得遍体起疙瘩。又痛又痒,一挠破就化浓流黄水,痒得民主联军战士叫苦不迭。有个叫张二虎的孩子,是民主联军的小侦察员。他实在痛痒难忍,就试着用揉烂的艾蒿叶涂在咬伤处,顿时凉絲絲的不痛不痒了。将一盘点燃的艾蒿叶放在身边,艾蒿烟随风飘散,芳香扑鼻,蚊虫都逃得无影无踪。张二虎大喜,把艾蒿能驱蚊的消息报告民主联军首长。东北民主联军战士都学会了用艾蒿驱蚊虫的方法,再也不愁北大荒的夏天难熬了,反倒在夏秋时节打了好多漂亮仗。至此,采艾蒿成了东北民主联军的习俗,也传到北大荒的老百姓中,一直延续至今。

沧桑岁月,一闪即逝。当年的张二虎已成为小字辈的老张叔了。据说,老张叔跟随队伍从北大荒一直打到海南岛。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他又随队伍跨过鸭绿江,一直把美国佬赶回“三八线”以南。回国后,老张叔该回老家享几天清福了吧?可他有福不会享,偏偏爱上了野外勘探这一行。他常说,长年累月地在野外风餐露宿,习惯了。一想起那些长眠在北大荒山野里的战友,苦呀,累呀,都不在话下了。

岁月催人老。老张叔已是快奔六十岁的人了,当了七八年兵,又过了三十多年野外勘探生活,也该回家和老婆孩子欢乐了。可他硬是不回去,还喜欢和小字辈们凑在一起,你说怪不怪?这三十多年,他手下的徒弟当上队长了,有的徒弟当上局长了,有的徒弟当上工程师了。该坐机关的坐机关,该加薪水的加薪水,可他这个满头发花髮的“老勘探”还是在野外风餐露宿,真有点儿寒酸了。

可老张叔却不这么看,自我解嘲:“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活法儿。”一到休息,一到吃饭的时候,照样打开话匣子,兴致勃勃地讲他过五关斩六将的当兵史。真的,这群小字辈都把老张叔当作老爹看,相当尊重他,一天到晚总是老张叔长、老张叔短的。孩子嘛,在老人面前总免不了撒娇,尤其是那些姑娘们。有时,他们悄手悄脚地在老张叔的草帽上、脖领上插根艾蒿;有时,拽着老张叔的胳膊嚷着要听故事;要不,就叽叽喳喳地缠着他来一段《山东快书》……这时,老张叔总是满意地笑着,随手把插在草帽上、衣领上的艾蒿拔下来,捏在手里,还不时地嗅着:“好香,好香!”接着,告诉她们:“别看艾蒿生在荒野,长在荒野,没人看,没人理,可它们照样长,一年接一年,一茬接一茬。它们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别人活着。”说着,他突然又联想到她们:“就象你们这些小字辈儿,看不出什么显眼的地方,可国家建设却离不开这一行……”老张叔的一席话,说得她们点头,又摇头。

一天早晨,刚吃完早饭,准备出工。突然,一个回城里探亲的姑娘回来了。她先跟女伴们叽叽咕咕地嘟囔着什么,又转到老张叔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小伙子们发现,她们和老张叔的神色都不好,好象有什么事似的,但没敢问。那还用问?避人没好事,好事不避人!若不然,这些姑娘能避着小伙子?出工的路上,老张叔小声告诉小伙子们:“她的对象吹了!”

“差啥?”

“说是长年在野外,又调不回城……”

说这话时,老张叔似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头,话也哽咽了。小伙子们望了眼默默沉思的老张叔,又望了望这些同命相连的女伙伴儿,心里也象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股脑涌上心头。

噢,这生在荒野、长在荒野的艾蒿,这不显眼、不出众的艾蒿,一棵棵,一棵棵,在他们的眼里鲜明了,又模糊了。突然,他们好象嗅到了艾蒿那扑鼻的清香。老张叔的话又在他们的耳畔响起:“它们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别人活着。”

北大荒里,藏着一座书法艺术长廊 

巍巍完达山麓,滔滔兴凯湖畔,有座山环水绕的边陲小城——密山市。据说,密山地名的由来是因城南耸立着一座山峰而得名。古时,山风隙间野蜂成群,终年垒巢酿蜜,结果蜂蜜从石间流淌而下。 人们发现这一奇迹,纷至踏来采蜜,遂名此山为“蜂蜜山”。清光绪33年11月24日,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向清政府起奏于吉林边界添设密山府。同年12月26日蜂蜜山招垦局邵凤楼核请,将招垦局改为府治,添设知府一名,名曰“密山府”,清光绪34年1月10日,内阁政务处奉旨依仪,增设“密山府 ” ,清政府下发批文,印签 均将“蜜”字 改为“密”字。于是,密山的名字便由此诞生。

密山的历史,可以追朔到六千年前。1972年,在新开流附近,考古发掘出古墓葬。经测定,属新石器时代 。六千年前,密山就生活着以渔猎为主的原始先民。1972年,黑龙江省组织专家小组进行小规模的科学发掘,仅在280平方的范围内就清理出新石器时代墓葬32处,鱼窖10座,并出土了一批以画鱼鳞纹、网纹、波纹为图案的陶器、陶瓷,以及以渔猎工具为主的石器、骨器、牙角器等,充分说明当时的先民的历史。遗址区内多为次生林带, 有少部分野生地目前保护较为完好 。1982年,黑龙江省政府在原址竖起一块“新开流遗址”石碑。这是一处不同于国内其它新石器时代文化 、富有特征的遗址。保护遗址规定 ,南北以大小兴凯湖为界,东西从新开流始向东 100米为一般保护区,再向东400米为重点保护区,实施退耕地营造防护林带,并将保护遗址次生林带逐年改造成风景林区。近十年,每年都有海内外的专家教授和越来越多游人到此观光、寻觅,为密山古老文明的再现感叹不已。

岁月悠悠,几经沧桑,密山这片古老悠久而又充满文化色彩的土地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今天又多了一道文化风景线——北大荒艺术长廊。中国第一任书协主席舒同,第二任主席启动,第三、第四任书协主席以及历届书协副主席、常务理事和秘书长,还有全国近30个省市的著名书法家 300余人为“北大荒书画艺术长廊”创作出340余幅传世之作。层次之高,艺术水准之深,书体形式之多样化,是我国目前绝无仅有的。从1995年,密山得能工巧匠们发扬古人手工石刻的顽强精神,冒着三九严寒,顶着盛夏酷暑,整整刻了三年,1997年9月“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终于带着北方人特有的广博与雄浑之气,耸立在密山市北10公里、青年水库东侧的旅游胜地“云水山庄”,总占地面积1.5万平方米,共设有各种碑刻340多块。除单体碑刻外,还建有14米长的碑廊。纵观长廊,整个建筑充满古朴、典雅、端正、幽静的风格,打破了那种古老式的、庭院封闭式的碑林建筑,既体现了碑刻艺术的古老传统,又有新流派的呈现,真可谓是古今中外艺术的完美结合。

“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集当代名家名人之名墨,聚翰墨之硕丰,真、行、楷、草、隶、篆,各具风格;理法神韵 ,百家竞秀。一件件精品让海内外游人品味不已,留连忘返,深深陶醉在刚劲挺拔的字里行间。

“白山黑水之间,密山风云如画”。这是原中国书协主席邵宇为“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撰写的题词。1945年,邵宇作为第一批土改工作人员,从北京来到密山开展工作,后任《东北日报》采访部部长,中共中央东北局组织科长。当邵宇老人听说要筹建“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时,兴奋不已,语重心长地说:“北大荒是应该塑造一座碑林。”可是,在邵宇老人题词的第二年,他就悄然地离开人世。望着老人的亲笔题词,北大荒人怎不由衷地说一声:“安息吧,邵老!”

“雪后溪山照眼明,出门一笑大江横,龙被虎困三分地,留与先生拽杖行 ”。这首精品之作出自于我国当代著名书法家、教授、原中国书协主席启功之手。“雪后溪山照眼明”一句,充分揭示了北大荒大雪过后的壮丽景观,粗犷、豪放之情凝于笔端。启功先生曾以书风书艺饮誉海内外,被世人广泛传颂。

上海复旦大学教授、著名书法家、95岁高龄的黄若舟老先生听说要建“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也欣然命笔,题写了“鹅池”两个大字。

大书法家林鹏的草书,在碑林里格外引人注目。行家们评说,有明末清初大书法家傅山之风。其作品气势连绵,笔青龙蛇,有一气呵成之功。似漫天大雪,又似珠落玉盘。通篇疏能走马,密不透风,驻足碑前,令人回味无穷。

王澄的隶书“鹭鸟闻不刹,得游南普陀。楼台真胜境,五老好巍峨”。 线条的力度和质感格外突出,用笔逆锋取势,其涩劲的线条形质用“喻之是毫不为过的。”

在雄伟壮观的碑林中,一个造形奇特、最能引人入胜的碑刻,是“天下第一扇”。这座重达20吨的地产花岗岩石,是用最大载重吊车和汽车运到这里的。它的作者是吕如雄,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刻字委员会副主任兼秘书长,中国书法培训中心教授,齐白石艺术研究会常务理事。他的作品,被卢沟桥纪念馆、中南海、人民大会堂收藏,深受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书法爱好者喜爱,其作品曾被国家领导人作为珍品赠予金日成、金正日、细川护熙等国家元首。

 在碑林墨宝之中,还有我国著名的女书法家林岫的名作 ,及书法家康庄、王景芳、谢之等全国130多位作者 的作品。这些书法家中,既有当代老一辈书法大家、书法泰斗、又有后起之秀的精英,如此宏大的作者陈蓉和高品位的作品,在我国碑林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整个碑林,既有气势磅礴的楷书,如“寿”字,“虎”字,也有短小精悍的斗方、扇面,无所不精。书写的内容有古今诗句,名言警句,还有自作篇章。从形式上看,中堂、条幅、楹联、横幅、斗方融为一体;楷书.、隶书、.篆书、今草、章草、狂草,传统派、现代派自呈一体。

书于画的巧妙结合,是“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又一独特风格。除书法作品外,还有历代书法家的画家:王羲之 、颜真卿、李世民……应有尽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画交融,别具匠心。

“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如同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海内外众多书画家和爱好者。1997年7月,全国三十余省市的文联主席会议在密山“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召开。他们看了碑林后,赞不绝口:真没想到密山人能建起这么高层次的碑林!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的入口石门上,有一支长 8.5米,王志安、吕如雄书写的“笔点江山,墨染春天”巨大花岗岩石笔,被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是北大荒人高雅文化生活的体现,是中华民族五千年灿烂历史文化长廊的延伸和发展。它记载着密山人的骄傲,北大荒人的骄傲,中华民族的骄傲。

“水上清风移皓影,池中曲径散幽香。婉转莺声长醉客,婆娑流浪欲迷鸿”。“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的如画胜景定能使海内外书画界朋友一饱眼福,一掬亲情,留连忘返!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唐杜秋娘的这句诗,可不可以演绎成 “佳景宜观直须赏,何必挠首苦踯躅”呢?

“高瞻远瞩,赏不尽湖阔天空,波光云影皆成画;论古译今,争道是地灵人杰,文采风流越宋唐”。这将是海内外书画界朋友游“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后最难忘的观感。

结草化真龙

亘古洪荒的北大荒,竟能与中华民族书画艺术结轨,万里神州真乃无地不灵;北大荒人竟能突破沿袭几千年的书画工具而独创草笔,炎黄子孙真乃无人不杰;在祖国东北角的高寒山区,枯荣了不知多少世纪的无名小草,竟能跻身于文房四宝,中华大地真乃无物不华。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有诗曰: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千百年来无人问津的北大荒的野草,终于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春天,被春风吹绿了,吹活了。堂而皇之的摇身一变,变成北大荒的一绝——中国草笔!能不让世人惊诧?能不让华人欣喜?能不让北大荒人骄傲?

中华民族已有五千年的文明历史。五千年来,毛笔一直是中国书画特有的工具。毛笔在人类书画活动中诞生、发展、成熟起来。推动书画艺术不断创新、繁荣,为中华民族的文明进步立下了奇功。新石器时代的彩陶绘画及商周时期写在竹简上的文字,所用的工具已具备毛笔的雏形,至今发现最古老的一支长沙楚墓出土的战国笔,可见其原始特征。湖北睡虎地出土的秦笔,刻有“史虎作”“白马作”字样,可见当时已有专业制笔的作坊。此后历代的改进,主要在于笔毫材料的选择。晋代王羲之喜爱用鼠须笔写《兰亭序》;唐宋两代盛行兔毫,白居易赞之曰:“紫毫笔,尖如锥锋利如刀。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饮泉生紫毫;宣城工人采为笔,千万毛中择一毫。”至今,是狼、羊、兼三毫并用,制作工艺也日趋多元化。从周朝末年出现毛笔一词,从古至今专业制作普遍应用的书画用笔,品牌规格数百,笔毫材料数十种,但都无不取自动物的须、毫、鬃、羽。草笔发明者黄季霜先生1958年生于北大荒,自幼酷爱传统书画,多年业余研习书画,长期致力于中国书画线条形质特生及其物质生成条件的研究。深悟:当代中国书画创新,在笔墨技法上,着重是线条形质特征的突破。传统的单一性动物笔毫柔润腴滑有余,老辣生涩不足,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书画线条形质突破创新的工具障碍。黄季霜先生立志寻找线条表现力更为丰富而又刚柔适度、软硬可变、大小自如、书画成宜的新型植物笔毫材料。从1985年开始,黄季霜先生用了10年时间踏察了中国北方6个省市,上百个点次,总行程一万多里。10年中,黄季霜先生放弃假休300多天,最紧张时午饭都顾不得吃,一个月20多斤饼干。他先后走访了百位书画名家,咨询了十多位文史专家、植物专家,拜访了500多位农民,20多位制笔专家,先后试用过布、线、麻、木、草等五大类制笔材料,各种草的茎、根、叶、芒试用了千余种。终于,在祖国的塞北荒原的完达山区,选中了北大荒特有茅铂草为毫,铁杆草缚管,在广泛借鉴利用古今制笔先进技术和现代化科技成果的基础上,采取科学、独特的工艺范式;从毫管材料的选育、驯化、采收到加工制作,集毛笔结构造型与草质毫管材料的优点于一身,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笔种——中国草笔。

中国草笔问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当代百余位著名书画家争相试笔:草毫在显微镜下,可看到绳爪型细齿,触角磨擦力是毛笔的15倍,涩度极大。特殊的笔管,推捻使转手感到沉稳,线条着实有力,变化丰富。更使百位书画家惊奇的是:同一支草笔,在常温下发毫,胜狼毫之;经50-70度温水浸蘸,有兼毫之妙;沸水浸烫又有羊毫之柔;费水煮过,笔毫没有半点损伤卷曲;干后,笔性自然复原;勾勒皱擦,全然适应;书写甲骨,行草文字,多有奇趣……做个拉力试验吧,草毫单根拉力为0.48 牛顿,与毛笔使用保养方法相同,一支草笔可用2-3年。百多位书画家兴奋了,惊奇了,一位文学界学者赞扬:这项发明应该视作中华民族文明史上的一个新成果。一些书画名家认为,这不仅是中国书画工具史上一项新的发明,也为中国书画艺术的创新变更,创造了新的物资条件,一些资源生态学者说,中国草笔结束了几千年来以动物毛羽为主要制笔材料的历史,对扩大野生植物资源的开发利用和保护野生动物资源,具有重要的经济意义和生态环境意义。欣喜之余,北京市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赵家熹先生赋诗曰:“踏遍白山寻异草,返朴探得一根毫。从此翰苑生新趣,笔振雄风茅翎蛟。”91岁高龄老人张健全先生看到中国草笔,回想起邓散木先生在世时与简经伦屡次改进白沙茅龙笔的往事,百感交集,奋笔疾书“芳草吐字”四个字,款署“邓先生屡试未竟,再传递子季霜草笔成功,可喜可贺”。著名书法家、篆刻家中国书法家常务理事雄伯奇先生兴奋地并振振有词地题写了“结草化真龙”五个大字,著名作家、书法家中国文联秘书长孟伟哉先生也啧啧称赞:“笔中之宝,笔中之宝!”说着,挥笔题写了“笔宝”二字。著名书法家,中国书法家协会代主席沈鹏先生更是欣喜苦狂,他关心的不仅是草笔的问世,而是高瞻远瞩地建议黄季霜先生创建中国草笔厂。应黄先生之邀,沈鹏先生笔走龙蛇“中国草笔厂”五个大字,跃然纸上。著名书法家、中国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中国书法》杂志社社长刘正成先生想得更多,把黄季霜先生拉到一旁窃窃私语。原来,他今年元月二十一要动身日本讲学了,临走前,要带五支草笔作为国礼赠送给日本书法界的国际友人……

去年,中国草笔厂在北大荒腹地的七台河市诞生了,以精良的制作工艺,竭诚为海内外书法界朋友服务。眼下,到中国草笔厂参观采访的书法画家、作家、新闻记者等各界朋友纷至踏来,购笔的海内外的客商更络绎不绝。草笔的发明者黄季霜先生每天都是应接不暇,却乐不可支:“我是北大荒的一颗小草,能为文明古国添一点绿意,就不虚此生。”

红松的故乡

大小兴安岭如同“八”字,横卧在黑龙江大地上,小兴安岭是“八”字的一“捺”,不过这一捺是任何书法家写不了的,因为它太大了,这一捺长约四百公里,面积达77.9万平方公里,自伊勒呼里的山向东南伸展,直达松花江畔。

  古时称这里为“窝集”。“窝集”是通古斯语,即大森林的意思。大清《宁古塔记略》中载“初入窝集,有大树数抱,环列两旁,泪泪然不见天日,唯有秋冬树叶脱落,则稍明”。《柳边记略》中也讲到:“小兴安岭万木参天,排比连络,间不容尺,近有好事者伐木通道,乃露天一线。而树根盘错,乱石坑砑,秋冬则冰雪凝结,不受马蹄,春夏高处混淖数尺,低处汇为波涛或数日或数十日不可达。”清初,这里曾被皇宫视为满族发祥的“风水”胜地,列为“四禁”之一(禁止采伐森林、采矿藏、渔猎和农牧),直到上世纪末,沉睡的“窝集”才逐渐向人们展示它的富饶和美丽。

今天,我漫步于森林长廊里,那四周的原始风光令我目不暇接,神思飞扬,密林之中,落叶层集甚厚,人走在上面有如踏在弹簧床上。映入眼帘的皆是高耸入云的红松,满目是遮天的浓荫,满目是蔽日的枝叶。我从一本资料中了解到,分布在地球上的红松有15000万亩。这里就独占一半,实在是得天独厚。记得读中学时《地理》课本中载:“小兴安岭有优越的自然地理条件,其中红松树形俊美,直刺天穹,以其精良的材质受到人们的青睐。北京的人民大会堂,北京火车站等十大建筑,都选用了小兴安岭的红松……”。

陪同我的小李是个林业通,他向我介绍说:“在短短的四十年中,小兴安岭累计生产木材19552万立方米,向国家累计上缴利税基本折旧、育林基金达43亿元,相当于国家同期投资的3.5倍。”说到这里,小李故意卖关子“你猜猜,红松都有哪些用途?”“除了它能在建筑上发挥作用,旁的我都不知道了。”

“红松遍身都是宝呢!它的树干含有松香的松节油。松香具有防腐、防潮、粘合性强、绝缘性好、易乳化等性能,是多种工业的重要原料,松节油是合成香料、油漆溶剂的原料,还可以用来制化妆品、消毒剂、润滑油呢。红松的根也能提取出焦油、松节油、选矿油呢。至于红松的果实——松籽,就更为人们所喜爱了,它的味道清香可口,含油率占70%以上,含蛋白质占17%,钙、磷、铁等元素也很高,每天吃上一、二十粒,就有滋补强身的功效。如果松籽熟的时候你来这里,那实在是一种口福呢!”

小李的话真有诱惑力,说得我的心痒痒的。“走累了,边休息边聊呢!”我建议。

我俩倚在一棵松树下刚坐稳,忽然觉得头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不对,怎么有股热乎的臊味儿?抬头瞧,树冠上有两只熊崽正在撒尿呢!“这还了得,把它逮住!”说着,我扔下背包就要往树上爬。

小李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有这两个小家伙,说明母熊离咱俩不远啦!若把它惹翻了,不添你个‘不要脸’,也变成‘二皮脸’啦!”

听小李这么一说,吓得我连忙从树上溜下来,照原路程回来了。小李告诉我,他干过一回傻事,现在想起来还后怕。“那是刚到林区那年,自以为有点儿酒量,就和哥们儿碰上杯了,岂知林区的工人个个海量,把我灌醉了。当初没觉咋着,谁知睡到半夜胃里就翻江倒海了,我怕丢人现眼,跌跌撞撞跑出屋外,便开始‘二龙吐须’了,吐得我五脏六腑翻了个儿,觉得松快多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我被一阵嘈杂声惊醒,才知是被哥们儿抬进屋来的。哟!从哪弄个熊崽儿?哥们儿都笑了。”从哪儿弄的?是它吃了你吐的东西也醉在你身旁了,你搂熊崽睡半宿!就那天早晨,母熊来闹腾了,又趴窗子趴门,直到把小熊放出来,才算了事。若不然,非出大事不可!”哦,我明白了,在大森林里,千万不能胡来,真得守点儿规矩呢!真让黑熊留下点儿‘纪念’,怎么向妻子儿女交待呢?这样想着,我真有点儿害怕。越害怕越觉得有异样的声音。前一下后一下地响着。可能是小李看出我的恐惧心理,告诉我:“这是黑熊‘坐殿’折断树枝的声音。它吃饱了,喝足了,觉得无聊。专往树上爬。可它能上不能下,就得往下摔。从几十米高的树上摔下来,也不死。有时摔重了,也嗷嗷地叫。可它没记性,摔完还往树上爬。”说到这里,小李神秘地问我:”你听说过逮熊 的故事没有?专挟公熊的生殖器,一挟一个准儿!”

我感到新奇:“胡扯,哪有熊老老实实让你挟的?”

“真的,我说给你听。这时在黑熊常‘坐殿’的树下放一根粗倒木。把倒木劈开半截木缝,在木缝尽头挟根木桩。公熊玩乐了,就会顺着倒木缝往前蹭。越蹭,它的生殖器往木缝里挟,待蹭到木桩前,使用前掌推木桩,——他的生殖器也挟住了,想跑也跑不掉了,眼睁睁地让人生擒活拿呢!。不过,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可不行,有《野生动物保护法》了,谁也不敢挟公熊了。若不,我保准让你看看挟公熊呢!”

前方的密林深处,有些窝棚的痕迹。细瞧,远远近近都有这样的痕迹。小李告诉我:“这就是当年抗日联军的密营,这样的密营在林子里多的是。听老辈人讲,当年日寇实行野蛮的法西斯的‘三光’政策,对抗联进行残酷的经济封锁,妄图把抗联饿死、冻死、困死在深山老林里,部队进行在百里不见人烟的林海雪原里,每个战士的胡须和眉毛上都挂着厚厚的冰霜,手和脚都冻裂冻肿了,带着粮食也很快吃光了,地上是厚厚的白雪,什么也找不到,只能从倒木上找些干蘑菇充饥。当蘑菇也找不到时,就吃树皮或身上扎的皮带、脚上穿的破鞋剁成碎块,用雪水煮一煮吃下去。长期的饥饿和在齐腰深的大雪中行进的抗联战士们,一个个累得疲惫不堪,有的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象一个冰人立在风雪中,为了抗日救国,战斗到最后一息,长眠在林海雪原里。有的冻得神经错乱了,把衣服撕开,露着胸膛,把树丛蒿草当成火堆,抱住不放,怎么也拉不开,一直到冻僵死去。夜晚,在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里露营,坐在雪地上围着篝火取暖,胸前烤熟了,背后仍是冷冰冰的。由于疲乏,烤着烤着就睡着了,越冷越往火堆前凑,好多同志把衣服烧坏了,当战友们把他们拉出来时已经牺牲了……。”说到这里,小李抽泣着唱起了抗联的《露营之歌》:“朔风怒吼,大雪飞扬,征马路蹰,冷气侵人夜难眠。火烧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壮士们,精诚奋发横扫嫩江原,伟志兮!何能消减,全民族,各阶级,团结起,夺回我江山!”

小李的《露营之歌》唱完了,听得眼泪也下来了,刚才欢乐的心情一扫而光。五十多年了,如今的年轻人有谁知道这许多抗联烈士在红松的故乡长眠?还有谁知道这许多可歌可泣的抗日故事?想到这里,我的心越来越沉重,我想,当地政府在考虑旅游开发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补上爱国主义教育这一课呢?

或许是神经质吧?或许是大兴安岭森林火灾引起的不安吧?行进在原始森林里,我的脑海总是悬着一个问号:“这么大的森林,若是起了火怎么办哪?……。”我简直不敢想了,禁不住侧头问小李。设想到小李非常自信地说:“不怕,林子里的眼睛多着呢?”

“眼睛?什么眼睛?”

“那儿,瞧见了吧?”小李指了指前方。顺着他的手指观瞧,原来在林海深处的制高点上,耸立着一座瞭望塔。

瞭望塔是有十层楼那么高,爬一百一十九级台阶才能攀上塔顶。塔顶上有两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正在用高倍望远镜向四处眺望。看见小李陪同我来了,俯下身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我信步走向塔下的值班室。值班室有十平方米左右,屋角放置两张床,床上有个李卷儿,挨床的桌上放着饭盒、咸菜盒和大葱,窗台上放着一部电话,——这就是屋内的全部摆设。看到这些,这里的主人生活状况便可想而知。小李向我介绍说:“执行瞭望任务的两个年轻人住在这里已经一年多时间了。”

年轻人干这个工作?能长期在住下去?简直不敢相信。

“你俩这么年轻,干这个工作能习惯吗?”

“刚来不习惯。”两个年轻人倒挺坦率。“你想,他刚结婚,我也正恋着,却一头扎进大森林。那滋味儿,难熬哇,有时简直要疯!后来,冷静下来了。想一想事业,想一想大‘家’和小‘家’的关系,就想通了,有时想她想急了,就朝家的方向望几眼,对着大森林喊几声,再给她唱一支《十五的月亮》,也就满足了。”

“他俩的生活太清苦了。”我瞅了一眼小李,“能不能经常调换一下?”

“不用,让谁来也吃苦。”两个年轻人同时说。“再说我俩对这里的情况熟了,工作起来也方便。”

“是这样。”小李接过他俩的话头赞许地说。“他俩对森林里有多少个村屯、多少个山头、多少个地窝棚、多少个坟头都了如指掌。今年春天,有一对年轻人在林中谈恋爱,不小心扔个烟头,差点儿跑了山火,亏得他俩发现及时呢?”

“你俩住在这深山老林里,晚上不觉得害怕吗?”

“怕什么?这里的每一棵树都是俺的祖辈儿看着长大的,有的和俺的祖辈儿同龄,有的比俺的祖辈儿的岁数还大。这么大个林子交给俺俩,光想火警了,哪里还顾得上害怕?不瞒你说,连大小便的工夫都得换班呀!”说到这里,两个年轻人嘿嘿地笑起来。小李告诉我,执行瞭望任务必须是年轻人。你想,老工人岁数大了,爬不了塔梯。尤其是黑天,爬一百一十九级台阶,实在不方便,况且火警不容人哪!等过二十年三十载,他们的岁数大了,腿脚不灵便了,再换下荐小青年接班,俺场子的大多数老工人都在瞭望塔上住过,那一百一十九级台阶,不知留下了他们多少足迹呢!

听了小李的这番话,望着这对年轻的护林人,我心中的潮水被搅动了。难怪这里保持四十年无森林火灾的光荣称号,难怪这里年年受到国家表彰,难怪这里被世界各国瞩目。四十年,一万四千四百个日日夜夜,有一万四千四百双警场的眼睛一丝不苟地瞭望,谈何容易?这里凝结每一个林业工人的心血,饱含着每一个林业工人的无私奉献啊!

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眺望,微风舞动万顷松涛,泛起点点光波,像闪动着无数双眼睛,我知道,这是大森林的眼睛。

张二愣轶事

张二愣小时候记性特别好,听什么就能一字不差地背诵下来。二愣八岁那年,爹爹就送老师家念学前班。头一天,老师教了“你、我、她”三个字后讲解道:“你,你是我的学生;我,我是你的老师;她......”老师扭脸,见老伴从屋里出来就用手一指:“她,她就是你师娘。记住没有?”“记住啦!”学生回答。老师高兴地说:“放学!”学生们收拾书包分别回了家。

二愣一进家门,爹妈都围上来问:“今天都学啥啦?”“你、我、她三个字。”二愣不加思索地回答。爹爹高兴地问:“会认吗?”“会认”。“会写吗?”“会写!”“会讲!”“好,讲给爹听听。”二愣翻开书本,清清嗓子说:“你,你是我的学生,我,我是你的老师;她......”一指他妈说:“她是你师娘。”“不对!”爹爹听了生气地喊了起来。二愣委屈地说:“咋不对?人家老师就是这么讲的嘛!”“老师讲的是老师讲的,这和爹妈不能这么讲。你听我告诉你:你,你是我的儿子;我,我是你的爹;她”一指他老伴:“她是你的妈,记住没有?”二愣眨眨眼说:“记住啦!”“记住了给爹讲一遍。”二愣听完就背诵到:“你,你是我的儿子;我,我是你的爹;她......”一指他母亲:“她是你的妈。”这下可把二愣爹气朦了,扬起巴掌,“啪”地打了二愣一记耳光。二愣捂着脸往出跑,边跑边说:“你敢打我?你再打,我还不给你们念了呢!看老了谁养你们!”

二愣说话办事从不加考虑,常常是好话让他说坏了;好事也让他办糟了。于是,“二愣子”的绰号也叫开了。二愣也真是个愣头青,邻居家王老太太病故了,他爹打发他去送点纸钱。二愣去了,在棺材前叩了几个响头,烧了点儿纸。老王家人把他让到屋里,他一进门就问:“你们家的老太太死了,老头死没死呀?”他这一席话,气得老王头恨不得把他也塞进棺材里埋掉算了。

你越说他越愣,二愣倒真往愣里走,十头老牛也拉不回来。老黄家的孩子死了,找来李大虎把孩子扔掉,二愣也跟着凑热闹。李大虎把孩子往胳臂上一夹说:“死一个夹着太偏坠,要死两个就好了。”二愣子听了挺生气:“你这虎家伙,真不会说话。”又转头对黄家说:“你们家再死孩子,可别找他往出扔了!”老黄家真够倒霉的,怎么让虎的和愣的碰上了?在场的人都哭笑不得,老黄家人倒二话未说。咋的了?倚在门旁气休克了。

他姑妈家的表弟结婚了,二愣去喝喜酒。他写完礼账后,非要看看新媳妇不可。姑妈说:“你就等着喝酒好了,别去看了。”“不行,我得亲自看看到底是姑娘啊,还是媳妇!这年头,就娘是真的,旁的都不好说,伪劣假冒太多呀!”在场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新媳妇听了,顿时气得大哭。你想,哪个姑娘肯受这般侮辱?

他爹知道二愣好话不会说,好事也不会正办,有个大事小情,红白喜事,不敢让他出场了,怕他说出不吉利的话来。可是,他还是非往前窜达不可。

村长的儿媳妇一连生了三个孩子,都没有站下。这一次,又生个大胖小子。满月时,亲朋好友都来贺喜,二愣也闻讯赶来了。村长急忙把他让到另外一个房间,派几个人陪他喝酒,怕他到跟前说不吉利的话。全村人喝吧喜酒,都到正房来看看大胖小子。有的说,这孩子屁股上还有一块青记呢,准能好养活;有的说,这孩子大耳朵往前罩,不是骑马就是坐轿;有的说,这孩子脸大鼻子宽,长大一定做高官......大家伙说得非常高兴。这时,二愣喝完酒闯进来了,一见村长就喊:“我说老村长啊,这回我可是好话歹话都没说呀,这孩子再死了,你可别怨我了!”听了这话,老村长的鼻子都气歪了,半晌才喘过气来骂道:“你不会说人话就学驴叫唤去吧!”

二愣怕老婆怕得出奇,远近闻名。这一天,几个朋友在饭馆请二愣吃饭,约定第二天到他家去吃饭,其实是想看看二愣怕老婆怕到什么程度。二愣怕老婆给自己下不来台,但是出于男子大丈夫的自尊心,还是挺干脆地答应了。明天朋友就来了,老婆要发威风咋办呢?他终于想出了办法:一进家门就“扑通”一下给老婆跪下了,他双手抹把吐沫往眼睛上擦,光抽泣不说话。他老婆虽然凶横,但见丈夫委屈的样子,以为在外面受了气,心疼地问:“咋的了?谁欺负你了?二愣假装用袖子擦了一下泪水说:“没人欺负我,是有几个朋友难为咱俩,你能不能让我在朋友面前不丢面子?”老婆一听忙说:“什么事,你起来说吧!”“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儿愣央求说。老婆见二愣那副可怜相,心就软了:“说吧,啥事我都答应!”二愣一听老婆答应了,乘势站起来,讲明天朋友来家吃饭的事说了一遍,并求老婆装作怕他。老婆听了,满口答应,还帮着二愣杀鸡宰鸭,准备饭菜。

第二天中午,几位朋友来到他家,二愣一一做介绍,老婆一一见礼倒茶待客,然后,老婆用征求的口吻说:“该做菜了吧?”二愣见老婆这样尊敬他,乐得心里直突突,嘴上倒挺硬:“成天来客,还不知道预备?快点儿去做饭!”老婆下厨房了,不多时菜炒好了,酒席摆上来了,老婆精心地侍奉着,二愣还吆三喝四地挑剔。朋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老婆仍百依百顺。朋友们心里非常纳闷:都说二愣怕老婆,也不是这样啊?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呀!傍黑,酒饭结束,二愣两口子把朋友送出大门。回到屋里,就见老婆把脸往下一拉,大喝道:“二愣子,你把老娘支使得脚不沾地,怎么报答我?”此时的二愣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低三下四地说:“俺依你,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说完“扑通”一声跪下了。老婆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说:“把我的鞋和袜子脱了,跪在地上给我啃脚后根,老娘解解乏!”二愣顺从地跪在地上啃起脚来。

二愣的朋友都觉得今天的事有些反常,几个人一核计,重新翻墙进院看究竟。当几个人来到窗下往屋里瞧时,见二愣跪在地上正忙着啃老婆脚后根呢,便不约而同地开门进屋。二愣一看几个朋友回来了,赶紧起来给朋友让座,解释着:“今天慢待了几位,我打她不解恨,我要吹起来打!”

二愣好酒是出了名的,逢酒必喝,逢喝必醉。一天晚上,二愣和朋友喝酒,喝得大醉,二人躺在炕上鼾声如雷。二愣忽然大腿痒得很,不由分说,抱起朋友的大腿就挠,挠得血水往下直流,朋友也没醒。二愣想,挠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越挠越痒呢?还得使劲挠。朋友被二愣连挠带掐,终于醒过来了。他发现身底湿漉漉的,不知是血水,以为二愣小便失禁尿炕了呢,照着二愣的屁股就搧了两巴掌:“起来,起来,快上外面尿去!”二愣迷迷登登,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尿,闭着眼睛就上外边去了。碰巧,这天晚上正下着小雨,雨点打在窗上哗哗作响,二愣也一宿没回屋。天亮了,朋友出外一看,二愣闭着眼睛还站在院心作撒尿状,淋成了落汤鸡也没晓得。朋友不解地问:“你站在这儿干啥?”“撒尿呀!”“尿一宿?”“一宿还没尿完呢!你没听还哗哗响吗?”

朋友把二愣拉进屋,往桌上一指:“来,继续喝!”“喝就喝,我二愣喝酒怕过谁?”朋友说:“今天换个喝法,咱俩赌这顿饭钱!”“你说咋赌吧,我奉陪!”“我昨天从山外回来看见有个带死不活的死尸,就躺在村外的乱尸岗子里。今晚人定时,你去喂他一碗饭,他要把这碗饭都吃了,就算你赢,这顿饭馆由我付!”二愣借着酒劲,二话未说,应允了。

未等天黑,二愣的朋友就来到乱尸岗子,躺在一个坟头边。二愣真够愣的,见夜黑人定了,准时端着一碗饭,来到死尸前。他掰开死人的嘴,一勺一勺地喂。说也奇怪,喂他竟能吃,喂多少吃多少。二愣有点慌神了,手也哆嗦了。还没等喂完饭,吓得他撒腿就往家跑。却见死尸也起来了,在二愣的身后猛追。二愣的鞋丢了,也顾不得捡,一气跑到了自己的家。一回头,却见朋友已闯进屋来。二愣看朋友的嘴唇还沾着饭粒儿,一切都明白了,一拳打在朋友的前胸上:“你可把我吓死了,现在我的心还跳呢!”

二愣是个大孝子,在村里也出了名。这一年的腊月二十九,他又把酒友叫来,为他编写对联。当酒友把写好的“天增岁月人增寿”的上联交给二愣看时,他把脸一沉说道:“天增岁月行,人都增寿我不干。你把人字改成娘子,叫我娘增寿比啥都强。”酒友忙解释说:“写对联讲工整对仗,要把人字改成娘字,下联就不好绪了。”二愣把袖子一甩:“我不管对不对仗,反正叫我娘延年益寿就行。”说完,自己独斟自饮去了。

大年初一早晨,二愣起来刚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大门外挤满了人。他走近一瞧,上前就往下撕对联。原来门两边贴着的对联上写着:天增岁月娘增寿,福满乾坤爹满门。

农村刚实行“大包干”的时候,各家各户都轮换着帮工抢种抢收。轮换到谁家,谁家都八碟八碗地招待着,纯朴的乡情着实让人感动。二愣家的邻居却不明事理,轮换他家就变样了,不是熬白菜汤,就是小葱蘸大酱。有时连大酱也没有,弄碗白水加盐粒儿,就算是酱油了。村里人都背地里骂他“趙小抠”,抠的屁眼里透不进猪毛!

一天,一个叫小柱子的年轻人偷了趙小抠家一碗大酱,帮工的乡亲们算是解了馋。第二天,他在去偷酱时,不料被趙小抠发现了,把小柱子臭骂一顿。

二愣气不愤,总想治一治趙小抠。他想了一会儿,突然向乡亲们宣布:“一两天有我保证让大家吃上大酱!”乡亲们都摇头:“你要能从趙小抠家抠出大酱来,我们算服你啦!”二愣却满有把握地说:“我自有办法。咱骑毛馿看唱本——走着瞧吧!”

说也真奇了,第二天刚开午饭的时候,趙小抠果然向乡亲们发了慈悲:“乡里乡亲的,这些天受了不少罪,大家辛苦了。为了表示我对诸位的感谢,我情愿满足大家的要求,把大酱都献给你们吃,大家好干活。嘿......”

乡亲们又高兴又纳闷。大家一边品尝着大酱一边问二愣用的啥办法。二愣笑着眨眨眼说:“想知道啥办法,你们跟我来。”大家跟着二愣来到酱缸前,见他一个劲儿地围着酱缸转,想找什么。问他什么丢了,他也不吱声。后来他在离酱缸两丈远的墙角捡起了一样东西。大家一看,原来是半尺多长,一寸多粗的黄屎蹶子。”啊,屎蹶子!一个乡亲捂着鼻子说:“我说酱咋有股臭味呢,原来放屎了!”二愣不慌不忙地用手纸擦掉那个黄东西上的泥土和酱汁,便大口大口吃起来。乡亲们吃惊地“啊”了一声,以为他又犯了神经病。然而,大家又笑起来。原来“屎蹶子”是用黄米面粘糕做的。趙小抠的老婆早晨打开酱缸时,发现了这东西,以为哪个坏小子把屎蹶子扔进了酱缸,趙小抠才把大酱献给了乡亲们。正当大家笑得开心时,趙小抠走出门来,看见大家就问:“你们笑什么?”他这一问,乡亲们笑得更开心了。趙小抠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跟着嘿嘿地傻笑起来。

二愣专门治那些牛皮哄哄的大款们,让他们难堪他心里才平衡。在他眼里,那些大款狗屁不如,却爱装腔作势的摆阔,不治他一回不知道我二愣姓啥。一天,一个大款坐在店前翘着二郎腿吸烟,二愣从他身旁走过故意放一个响屁。大款双手捂住了嘴,有意大声嚷:“二愣放屁真臭!”众人哈哈大笑。二愣没有笑,一板一眼地说:“是啊,咱庄稼人伤风冷气地吃点儿豆包,放屁哪能不臭?能跟你们大款比吗,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一打饱嗝味就出来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把那个大款气得干嘎巴嘴,就是说不出话了。二愣却振振有词:“龙浮浅水被吓戏,虎离深山被犬欺。落配的凤凰不如鸡,君子倒被小人欺。如有正本清源日,凤是凤来鸡是鸡。”这正是:瞎话,瞎话,讲起来没把。三根马尾,织个马褂。你嘴长叶,他嘴长花。

辽北   ,有片神奇的土地

辽宁省背部有个桓仁县,大自然造就了桓仁的神奇风景。桓仁老城,为中国数以千计的县城中唯一的八卦城;哈达河、浑江水绕城而过,自然划出一个维妙维肖的太极图形;老秃顶峰下莽莽林海,郁郁葱葱,唯有山顶寸草不生;严冬,老秃顶峰下绿草如菌;酷夏,老秃顶峰下又滴水成冰,仙人洞,流传着美丽的传说;望天洞,洞中有洞,扑朔迷离,妙趣横生。这独特的风景,全赖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桓仁八卦城迄今已将近120年的历史。古城旧址已拓为写路或建成民宅,但古城的格局却保留下来。太空中拍下的航空照片上,可以望到完整的八卦形状,东南西三条大街一直向外延伸,唯独没有从街市中心向北的大街;城内独有的斜街、斜巷,是八卦城的产物,不仅为我国所独有,在全世界也是独一无二的。北京大学两位著名学者来桓仁考察后认为,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八卦图形总是与太极图形相联的。“城象八卦,以宣八风;门开三光,以立三才”,认为这是奇中之奇。

桓仁县的黑沟乡有一温泉。水从地下冒出,聚成一个60平方余米的池塘,地下三十米处水温为48度。严冬季节,室外温度在零下15度时,温泉延边的水温是零上19度。

温泉历史久远。清道光年间,曾有一贾姓人家在此居住。偶有一日,他走亲戚见小卧龙山下有14个泉眼从地下喷涌而出,且热气腾腾。他从泉边走过,不慎落入水中。片刻,便将小腿皮肤烫伤,随身携带的一篮子鸡蛋也跌进泉水里。待他将篮子捞出时,鸡蛋全部煮熟。桓仁的百姓听说后,出于好奇,纷纷来小卧龙山看稀罕。有位会看风水的老者见此泉正好在小卧龙山怀抱之中,夏日的清晨或傍晚,在朝霞或落日的余晖眏衬下,泉水上空还呈现出鲜艳的五彩光环。因此,这位老者断定此处为风水宝地。如今,温泉经百余年的水冲沙压已不存在,只留下60余平方米的池塘。桓仁人利用池塘溢出的水罐溉近百亩水田,年年丰产,且未质晶莹剔透,宛若散珠碎玉一般。煮熟的米饭更是香味扑鼻。桓仁的百姓自豪地说,顶风也能香出三里地。据《桓仁之最》记载,大川村有个叫韩桂英的,她18岁那年突然患流血病,走访了许多名医,也没有治愈。她听说温泉水挺神奇,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用温泉水煮饭吃。两天之后,她不便血了,喜出望外地把此事告诉她的好友们。朋友们也都替她高兴,劝说她经常饮用温泉水,定有好处。韩桂英连续四年饮用温泉水,流血病不知不觉地痊愈了,并于1960年结婚,早已生男育女,至今没有再犯病。这件事传出去后,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去村外的温泉担水喝,摊上小病小灾,喝点温泉水就好了。后来,省里的领导知道了这件事,派专家来签订泉水。经地矿部沈阳岩砂测试中心签订,该泉水含有14种矿物质,是辽宁省内最好的矿泉水。用此水泡茶,甘芳可口;用于漱口,可防蛀牙;用于洗髮,头髮轻柔舒松黑又亮。长期饮浴此泉,可润肤美容,舒筋活胳,亦可治疗风湿性关节炎、皮肤病、高血压、神经痛等疾病。

1972年,桓仁县水电局利用此泉水建立鱼苗繁殖场。1985年,桓仁县鱼种场在温泉处打一深井,探知地下70米处水温为37度,用6寸泵抽水,其水量每小时可达180立方米,且能保持抽水48小时。鱼种场所建的数个大鱼池的水温常年保持在35度——37度之间,是桓仁县最大的鱼种繁殖基地。1996年,县里又投资350万元建立了甲鱼繁殖场,为桓仁县增添了一景。

 民谚称“关东山三件宝,人参貂皮、鹿茸角”。其中所说的人参指的是山参。山参是园参的祖先,在大自然的状态中自生自长,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十分珍贵稀少,市场价格昂贵。桓仁地处长白山南麓,山多林密,气候温凉潮湿,土壤松软肥沃,具有得天独厚的人参生产自然条件。这里的人参以体美须清,皮纹紧细,色味纯正而著称,具有体、皮、纹、须、芦五形全美之誉。桓仁的放山把头曾这样描绘山参:“芦碗紧密相互生,圆膀圆芦枣核丁,紧皮细纹疙瘩体,须似皮条长又清,珍珠点点缀须下,腿似跨海八字形。”短短六句话,把山参的形状体态描绘得淋漓尽致,呼之欲出了。古人云:七两为参,八两为宝。桓仁不但野山参产量高,而且屡获逾两近斤的参中之精品。据资料记载,有一参农曾挖到一棵4个芦头、4个身子(主根),长一米余,重达12两的大山参,实属罕见之宝,当时北京同仁堂药店见到后惊喜若狂,连声称奇叫绝。经国家医药部门鉴定,桓仁人参有效成份的含量高于名噪国际市场的高丽参,驰名中外。1983年,桓仁人参在“万国博览会”上展出,博得外商称赞,倍受欢迎。桓仁人参不但销往国内各省市,还远销欧、美、亚、非等20多个国家和地区。

采挖山参有许多行话。称人参不呼其名,而叫“棒棰”;把采参人称为“放山把头”,把买人参的商行称为“棒棰庄子”,把做人参生意的商人称为“棒棰老客”。对人参的称谓也让人难以琢磨,根据叶片形态和生长年限的不同,分别叶巴掌子、三花子、二甲子、灯台子、四批叶、五批叶等,叫得五花八门。

放上更有趣。放山人带的工具都是木制的或骨头制的,禁忌铁器。还要带“棒棰锁”数个。所谓“棒棰锁”就是长一米左右的红线绳,两条各系两枚铜钱,但忌用“道光”“光绪”或其它带“光”字的线,要用“开元”“乾隆”“嘉庆”等吉利字样的铜钱。挖参时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损伤或折断须根。如破皮断须,售价将大为降低。参挖出后去掉茎叶,垫上青苔和原坑土,把参放到里面包好,以保参不干瘪。若遇有结籽的参,必须将参籽播于原参的周围,以待日后再来挖取。因此,桓仁多年来也留下了有关人参的故事和传说。

桓仁山参采挖量居全国首位,而且在悠久漫长的人参生产、加工和经营的过程中锻炼造就了一批技术人才。据说有个叫何永生的参农身怀绝技,他那双巧手能把断芦头、破皮、断肢、断须的野山参均能修复吻合,完美如初,甚至连珍珠疙瘩也能嫁接。这一独特奇技已后继有人,桓仁的人参技术人才不断输送到全国各地。从乌苏里江畔到泰山脚下,从长白山林区到乐山大佛身边,都有桓仁传人的人参生产技术和人参生产技术人员为全国人参事业的发展做贡献,谱写着桓仁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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