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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局与套 第1部 第33章 不翼而飞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1-01-10 13:26:16  浏览次数: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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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扯住衣角的何干停下,转身怒斥:“你们想干什么?拦路抢劫吗?”

围住他们的几个汉子显然是老手,纹毫没被吓住。

为首的汉子人高马大,一双吊眉毛正中,凸着一颗显眼的肉瘤。他凶恶的瞪着何干,上下打量一番,嘲弄道:“你哥子装猪吃相,跑到这儿玩清高?

到这儿来的人,哪个不是带了情妇来开房打洞的?怎么?怕暴露啊?怕暴露你那玩意儿还发撅?乖乖儿的选房交钱没事儿,不然,只怕你走不出春来茶馆。”

何干努力让自已镇静,脑子里却迅速转动。

他看看紫嫣,紫嫣正被一个汉子死死的揪住,一张秀脸憋闷得通红,也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呢。

何干明白,自已掉进了陷阱,可他不清楚,紫嫣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也许是无辜,不小心偶然闯进?

也许是蓄谋已久,美丽的紫嫣其实是条嗤着毒牙的美女蛇?

不管怎样,得想法脱身。

再则,事情不能闹大。毕竟自已身份不同,要传到局里,只怕幸灾乐祸的唾沫会淹没自已呢。人言可畏,传言杀人,真是后悔不迭呢。

何干注意到,一干人正扭闹在茶馆巷道,几步之外就是房门,再怎样声音也会传出。

奇怪的是,却无人理会。

看来,这条幽静的小街,本来就是是非之地;聚集在此的,都是些月黑风高夜,干着讹诈抢劫勾当的黑店?

“哥子,还在默啥子默?乖乖掏钱进房打洞吧。”

肉瘤一口难听的四川方言,毫不吝啬的传到门外。

门外,一地月色星光,凄美寂寥。见何干仍沉默不语,肉瘤想想,哦地声,指指紫嫣:“是嫌这带来的娘儿们没味?好办,本店有绝色美女和纯正处女,付钱任挑,有假包”

“你们就不怕工商查处?”

何干打断他的粗言秽语,冷冷的问:“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请细细三思。”

肉瘤楞楞,随即叫道:“啊哈,弄了半天,原来是个教授啊?嗯,教授教授,白天教授,夜晚禽兽。三思?老子还要六想呢。别搬了工商吓人,漫说一般人,就是那何干亲自来,老子一样揪了他。”

这时,紫嫣说话了:“求求你们放了我爸,要钱,我给。”

肉瘤一呶嘴:“这话好听,给钱!啥?你说这是你爸?哄鬼哟。”

紫嫣一跺脚:“关你屁事儿!要钱,上楼。”,于是,一行人揪着二人踢踢哒哒的重新上了楼。“给钱!”进房刚站定,肉瘤急不可待又伸过了手:“给了,就放你们走。”

“先放了我爸。”

肉瘤又是一呶嘴巴,揪着何干衣角的汉子放了手。

紫嫣将他拉过来,往自已身后一推,趁势悄悄说:“何伯伯,注意了。”,说时迟,那时快,紫嫣嗨地腾身而起,一连三个连环腿,先放倒了肉瘤和二个汉子。

其干净利落,敏捷有力,竟让剩下的二个汉子糊里糊涂,噼里啪拉的拍起巴巴掌来:“好好,好呵!连环腿,精彩!精彩极啦。”

何干哭笑不得,顺手抓起二个茶杯砸过去:“去死吧!”

咣咣,随着二声闷响,紫嫣双拳挥舞,迅雷不及掩耳的击倒二人。

然后一把抓起仍在桌上的百元大钞,一拉何干:“何伯伯,咱们走!”。出得门来,一条街仍幽静无声,可何干一路看去,却看到无数门窗后面,那些躲躲藏藏,探头探脑惊愕的目光……

到了大街,一片繁茂忙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二人找一角落停下,何干瞅瞅紫嫣。

紫嫣不好意思的说:“都怪我,找来找去,谁知找了这么个黑店,好险,何伯伯,您没什么吧?”,何干问:“事先你真不知道?”

紫嫣摇头,一眼看到何干的眼睛,哦的声醒悟,脱口而出:“何伯伯,原来您怀疑我?”

刹那间,委屈而亮晶晶的泪水,盈满了她双眼。

何干叹叹气,望望繁星皓月的夜空,又摇摇头。他宁愿相信紫嫣确如所说,也不愿证实自已的怀疑。他觉得,如果自已不相信紫嫣,就是对过去难忘岁月的背叛。

凭着那些往事如烟,他没有理由不相信眼前这个可爱的姑娘。

何干转过身,面对轻声啜泣的紫嫣,轻声说:“我相信你,别哭了。那批贷还封存在××地方,没人看守。”

说罢,转身即走。

紫嫣对着何干的背影发了半天呆,然后朝他离去的方向,鞠了个躬,擦了擦泪花,也消失在夜色中。

何干回到家里,林莎还没回来。大约正在当她的领舞。

随便找一包方便面吃了,然后洗了澡,也不开灯,端上一杯茶,何干就静静的坐在阳台上。

这是稍次于观海一号的商务住宅区,虽然不是别墅区,却也葱葱郁郁,环境优美。

说来也可怜,作为池市的工商局长,如果仅凭所谓的工资奖金,一辈子也买不起这四室二厅。

好在毕竟是强势部门的厅局级,总有些这样那样的补贴补助和来历不明的进项。这才勉强搬了进来。

今夜月华如水!

何干坐在藤椅上,沐浴着清亮的月光,遍体乳白,宛若一尊雕像。

他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儿,仍感到后怕和愤懑。一直认为在自已领导下,池市基本上没有遗漏死角的的工商局长,陷入了自责。

自已仅仅是因为偶然,走进这条黑街,从而撩起了黑幕的一角。

那些众多受骗者和被敲诈勒索者呢,还不知受了多少伤害?

从而对相关执法管理部门,留下抹不掉的怨恨和愤懑。难怪群众一提起主管部门,就嗤之以鼻?难怪市民一提起“贪官”,就怒火中烧,痛恨咒骂?

这些,全怪我们自已的工作没有做好啊!

痛定思痛,何干决定,要联合公安城管等执法部门,对全市所有的避静街巷,来一次联合清扫。以清除城市肿瘤,还大家洁净天地。

砰!砰砰!

对面又传来摔碎东西的响声,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哭骂。

何干呷一口香茗,习惯性的朝对面望去。但见阳台门大开,灯火通明,二个女人正撕打在一起;透过零乱的窗帘一侧,可以看见墨绿色的港式沙发上,坐着一个双手捂眼的中年男。

砰!砰砰!

接连摔碎的响声。一位老太太颤巍巍的进来了,双手在半空乱抓,一边哭喊着什么?

这一幕几乎每隔几天就要上演,尽管大家都听腻味都厌恶极了,可每当发生,一个个还是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津津有味的看着,听着。

这商务区的公寓式建房,隔音效果实在不咋样。

又许是开发商偷工减料,邻里之间,就隔着一张薄薄的墙壁,相互间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并且只要向前一探头,邻里阳台上的一切,就可以看个明明白白。

砰!砰砰!隔壁有幸灾乐祸的女音:“玩呗,好玩啊?我看仲行怕是玩完啦。”

没有应声,“小三啊,狐狸精呢,快看快看,你看那小三有好凶,每次都这样揪着人家正妻打呢。这个鬼仲行怎么也不拉一拉?良心被狗刁跑啦?还行长呢。”

终于有了闷闷不乐的付合:“关你屁事儿,瞧着你高兴吧?变态!”

“我变态?我看你才变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我可告诉你,你要敢在外面乱来,老娘第一个到纪委揭发了你。

何干摇摇头,捂捂自已耳朵,就像一个偷窥狂被人发现了一样。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儿也如观海一号,住的大多是厅局级,银行行长,企业高管和民营老板。毕竟,每平方过万的价格,非一般人能承受。

他又看看对面,有些高兴。

这场吵闹比以前提前了时间,刚好老婆不在家。

要是林莎在家里呀,现在的自已比隔壁那位老兄,更水深火热,更艰辛难受。第二天,还在上班路上,何干就听见自已的手机叮咚一声。

他知道,这是手机定时开机了。

可紧跟着,又是咚的一声短信息。想想这么早,谁会迫不及待呀?逐从公文包里掏出来观看。

“办好,谢谢!”,就四个字。

可一看来电显示,何干默默的笑了,轻轻点点“删除”键。

的!奥迪灵活的一转弯,微微一簸,开过才补修好的水泥门坎,在工商局大院停下。“何局,早安!”“何局,您早!”“何局,早呢。”

穿过一片殷勤与热情,挺胸昂头的何干,来到了自已办公室。

一如平常,局长室大门半掩。

保洁员和办公室主任,早把室内收拾得整洁舒适,就等着主人入座。何干正要推门,又习惯性的偏偏头,瞧瞧隔壁局办。

员工都还没到,只有小万主任和胡秘书,坐在各自的位上忙活。

胡秘书一手往自已嘴巴里塞着张大油饼,眼睛可怜的鼓起,在拼命咀嚼下咽,一杯温开水捏在另一只手上,晃晃荡荡的。

小万主任呢,则忙着往自个儿嘴巴塞进半个鸡蛋;一小半瓶营养快线,也晃晃悠悠的捏在另一只手上。

看样子,二人都想赶在同事到之前,吃好忙完。

何干想招呼,想想又退回,推开了门。桌上放着整整齐齐的各种文件,报刊,内部动态;最上面放着一迭显然是才打制不久的文稿:“市工商局关于加强局本部劳动纪律管理的通知”

何干落座,揭开茶杯,新泡的龙井茶冒着余温,冒着特有的淡香。

何干呷一口,惬意的往椅背一靠,随手拿起就看。

五分钟后,他轻轻放下了文稿:嗯,不错,条理分明,简明扼要,重点突出,即说明了问题,又不离题千里。这行文规范和思维方式,显然比前任高了几个台阶。

嗯,小万主任是个人才,自已算当了回伯乐。

想想刚才看到的情景,再想想昨天小万的请求,何干若有所思。

这对年轻人聪明能干,活得不易。

是的,二人一定是在外租了间小屋,上下班一起走,快到局里或出了局时又分开,装着彼此之间平淡的同事关系。

可饶是这样也不行呀。

比如像刚才那样,女孩儿们会想了,哪有那样巧,二人天天同时到岗,同时吃东西的?

再说,再怎样注意也毕竟是情侣,一些蛛丝马迹哪逃得过众女孩儿的眼睛?其实,何干要替他俩解决一间宿舍或一间办公室,易如翻掌。

可是,潜伏在他下意识深处的,总有一丝警觉或者说叫担忧。

可这种警觉和担忧是什么?何干自已也不知道。

有一点是肯定的,胡秘书的忠心耿耿和小万主任的聪明能干,已引起他足够的注意和好感。更莫说,目前要对付这局里的是是非非,除了胡秘书,还真找不出合适的人呢。

“那么,先解决一下办公室吧。”

何干自言自语,伸手去捺铃。

电话却先响了:“何局,我是周锋,昨天是怎么回事儿啊?电话断了,手机也打不通?”,何干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搞什么名堂?什么都不通?你说的那快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边传来周锋拍打自已额头的响声

然后是恍然大悟:“唉,瞧我这记性。打着打着,区里停电了嘛,正在充电的手机也没了电,拨不出呢,我寻思着今天再打呢。对不起对不起,何局,是我的错。”

何干哭笑不得的咧咧嘴。

这个周锋啊,怎么说他呢?

这种鬼事儿又不是一次二次了,次次都是拍着额头道歉,却又每每重犯。才不过四十了出头呢,怎会这样?

“那张黄碟,为了保险,我拿回家里听去了,停电了嘛。结果,哈哈,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何干心里虚虚的:“卖什么关子?快说!这鬼德性。”

“里面有喝水,起立走动和接电话的声音,我一听,大哥,这不是你吗?”,天空旋了几旋,何干双手抠住了桌沿:“是我?你他妈的胡说些什么?”

那边的周锋却异常冷静。

停停,然后说:“大哥,你莫慌,慌也没用。我听了几遍,真是你的声音。我捉摸着,你一准是看碟子时,被人录了音。可奇怪的是却寄到我这儿?”

周锋纳闷,可何干转瞬间就明白了。

谁都知道你周锋是我的亲信心腹,寄给你,比寄给我本人更险恶。

官场啊!我们是在官场。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共同的私人利益,走到一起来了。世上有不可破戒的神圣同盟么?

谁能保证今天的同盟者和心腹,不是明天的仇敌加对手?

寄给你,居心险恶啊。

何干脸色惨白,咬紧牙关。他当然记起了,当时偷看黄碟时,曾接过一二个电话。自已的声音自然也通过三通接头,传到了阴谋者的耳朵和录音机。

现在怎么办?

市工商局长上班偷看黄碟?

俗气的刁民们和政敌对手,竞相传说,喜形于色?身败名裂?削职为民,忧郁终生?“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尝尽人情淡薄 /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 / 任多少深情都像寂寞 / ……”

“大哥,何局,何局,大哥。”

良久,何干冷冷的嗓音传到周锋耳朵:“问问有没要换健康肾脏的?”

“明白!”,放下话筒,犹如虚脱的何干,发现胡秘书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目视着自已。全局上下任何人,没有何干邀请,都不能擅自进入局长办,可是?

“小胡,你,有事儿吗?”

何干已顾不上生气,在现在的工商局长眼里,这个戴眼镜,啃大饼的小伙子,俨然已成了救星。

小胡也不说话,而是站起来默默地把一个精巧的笔式录音笔,双手递给了顶头上司。

何干接过,上下瞧瞧,伺弄不来。正待问什么,叩叩叩,有人用力叩门,何干一楞,“请”字还没出嘴,胡秘书嗖嗖嗖的扯出几天张面巾纸塞在他手中。

何干感激的点点头,顺手把录音笔掉进抽屉。

一面擦拭着自已额头和脸孔,一面静静心,才威严地开口:“请进!”

焦虑万分的小万主任和神色慌乱的孔处跑了进来:“何局!”“何局!”“出了什么事?慌什么?”何干平静的问,一面把手中大陀湿湿的面毛巾纸,扔向墙角的字纸篓。

扑!准确进篓,好兆头!

他精神为之一振,尖锐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视:“万主任先说吧,请!”

局办主任未曾开口,泪花先盈:“我工作没做好,鸣!局里封存的那批假冒伪劣女衣,掉了,鸣,不在了,鸣!”

何干眼一瞪,眼角的余光却敏捷地扫到,经查处长尖利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自已。

“不在了?什么意思?”何干讶然,瞪大眼睛,看看痛哭的办公室主任,又瞧瞧看似惊惶的经查处长:“老孔,你说。”

经查处长就舔舔自已嘴唇,苦着一张横肉绽放的脸孔。

有些儿慌乱的道:“今天一上班,吴副照例去封存处查看。门倒是紧关着,可封条撕开了。吴副推开房门,里面一片零乱,所有的衣服都不见了。”

“嗯?都不见了?”

何干鼻音很重的重复,然后盯住孔处:“找!”

孔处原地转个圈,摊摊手:“所有的队员都派出去了,正在找。不过”“说!”何干紧盯着昔日的老朋友,预料到他要说什么?

“这批贷的封存地,除了我们经查处,还有就是局领导知道。我,我怀疑”

“嗯?你怀疑?明白了。”

何干冷冷的回答,对万主任指示道:“立即通知在家的局领导,让在外办事儿局领导也赶回来,今上午十点半,开个局党委成员紧急会议。”

他看看墙上挂钟:“现在是九牛点一刻,马上通知,不准缺席。”

万主任抽咽着出去打电话了,孔处的脸,却一会儿铁青,一会儿惨白。

何干又朝向胡秘书:“你先出去,等会儿我再找你。”,这样,宽敞的局长室,就只剩下了何干和孔处。“……人随风波只在花开花又落 / 不管世间沧桑如何 / 你已乘风去满腹相思都沉默 / 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哦,我的《八月桂花香》!

哦,久违了,我的老朋友!

二人一站一坐,就那么相互看着,看着……孔处突然哈哈大笑,竟然笑得连眼泪花也迸了出来。何干没笑,只是慢慢抱起自已的胳膊肘儿,胜券在握的瞅着对手。

“好啦,别演戏啦,何干,真有你的。”

孔处一屁股坐在桌前的椅上,双手一伸,捺住了桌面,双肩耸起,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官:“交出来吧,一定是你捣的鬼。”

何干微微一笑:“老朋友,此话怎能讲?

我要你派人盯守,你说无所谓。

我要你天天巡查,你却几天才抽看一下;百万之巨,失职 职或是监守自盗?好汉做事好汉当,反倒血口喷人,江湖上没有这种道理呢。”

孔处脸色一变:“乾坤大转移啊,我得说你干得漂亮!

这样吧,何干,打开窗子说亮话。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朋友?

而是竞争对手。没有你,局长这把交椅就是我孔某人的了。都是你,拦了我的路。不错,我是在你电脑上做了手脚,录了你的音,用快递送了到你那条走狗。

可你派人翻走了我的录音笔,还亲自监视我。你还打人家章节的主意,想威胁利诱人家上床。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干又是冷冷一笑。

“是吗?不是你亲口说,我还不相信呢。

你在我电脑上做了手脚,为什么想至我于死地?我威胁利诱了章节?笑话!连放屁都不如。老朋友,我何干把局里最要害也是最有肥水的经查片交给你,没想到要得你这样的回报吧?究竟你为什么这样做?”

孔处仰天长啸:“为了得到你的局长位子,它本来是我的,这有错吗?”

“没错!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由不得你呢。”

何干轻轻松松回答,摊开双手:“我很遗憾!”“行了,你把衣服交出来,我对你公开赔礼道歉,我们二清,扯平了。”

孔处狰狞地瞪起双眼,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紧巴巴咬在下嘴唇上,像一条吃人的疯狗。

“我们还是好朋友,你当你的局长,我当我的处长,从此互不侵犯。”

何干忍不住失口而笑:“哈,孔处孔处,真有你的。这事儿有这么容易?对不起,百万之巨,没个解释和交待,岂能一丢了之?事情已闹得人人皆知,怕不是你我能隐瞒得了的吧?”

叩叩叩!

“进来!”

局保安队长带着二个膀大腰圆的队员,全副武装,威风凛凛的走进。立正,敬礼:“何局”,何干露出惊愕的神态:“你们来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出去!”

保安队长不走,而是瞟一眼孔处,犹豫不决的说:“接到警报,你,你们,何局?”

何干更生气了,一拍桌子:“我和孔处是发生了争论,可工作么,明白么?出去。”

三人只好退出,可没走远,就坐在隔壁警戒着,屋里可清楚听见他们的议论声。何干知道这是胡秘书安排的,感激地笑笑。

漫不经心的一伸手:“孔处,等参加了局党委紧急会议后,你再离开,这没意见吧?”

孔处的脸色重新变得惨白,可却倔强的哼地声坐下,架起了二郎腿。

十点半,会议召开,梁山英雄排座次,齐齐九人谁也没拉下。果然,何干简短的介绍情况后,众人群情激愤,同仇敌忾,整个局长室俨然时光倒流,成了批斗大会会场。

要说呢,这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作为工商局的重要处科室和最大的肥缺,经查处是局内人人羡慕的黄金洞。

局内部有句歇后语“到经查处——等于加了五级工资!”,因此,手握大权的孔处,也就成了连何干有时也要让三分的霸王。

偏偏这个孔处宣称:不唯上,不怕官,只要行得正,不怕鬼敲门。

其狂妄,骄横,势利和贪婪,早已惹得众头儿天怒人怨。

不到半小时,众头儿达成一致:限孔处三天内交回丢失贷物,否则,以监守自盗罪,立即除名并向司法机关起诉,后果自负。

孔处一头汗水,欲哭无泪,抱头鼠窜而去。

大家又愤世嫉俗的议论一番,才夺门而去,各忙各的。

胡秘书随即叩门进来:“何局!”,何干朝他笑笑,一切尽在无意中。然后拉开抽屉取出录音笔。胡秘书接过弄弄,然后凑在顶头上司的耳朵上。

果然,虽然小声却分处清晰的淫荡叫声,走动声,喝水声和接打电话声,一一传进何干耳朵。

直听得工商局长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何干摇摇头,胡秘书移开手指,一按开关键,关了录音笔递给何干。何干接过,拿在手里惦惦,沉吟着。“何局,这是原始录音,我听了的,一定没错。”

何干看看他,仍没出声。

“虽有你接打电话的录音,可经过拚凑剪接,一样可以人工合成。”

胡秘书慢慢说,露出一丝与他年龄相反的平静:“这只是个小技术。”,何干茅塞顿开,点点头:“谢谢你了,小万现在怎么样?”

“还自责呢。”“你该给她讲讲,或者安慰安慰呢。”

“不用,有些事情,女人不知道更好,谢谢何局的关心,我出去了。”“好的,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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