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科斜着他,迷惑不解的反问。
“什么凶手?媚娘先是感冒,仗着人年轻硬拖,拖成了重感冒,自己手指又不慎感染,结果造成了败血症致死,何来的凶手?”
朱科眨巴着眼:“可有人这么说呢?”
“有人?朱科呀,你搞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工作,难道还不知道群众是,是看不到全面的?只知道凭自己的感觉侃大山?反正说了也不负法律责任,可当领导的就不同了。”
朱科的脸孔,一下涨得通红。
这是李副科对自己少有的一次发火。
其实,前党支部书记心里也明白,自己能有这么个即安适又保险的位子,不过是大家尊重他上了年纪而己,;这个“大家”即包括了院领导,也包括了像李副科这样的后起之秀。
朱科再是不省事和装糊涂。
也知道现在是21世纪高科技网络时代。
像自己这样五十八、九,马上面临着退休的老人,基本是属于淘汰对象,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的。所以,李副科一向对自己尊重有余,这么一埋怨和直截了当,无蒂是公开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可人家说得有理呀,群众?群众是什么?
说在表面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群众还是建设小康和谐社会,继续深化改革的主力军,群众是水,干部是鱼云云。
可说在暗地里,群众就是一蓬无头苍蝇,一些只知道算计私利,看到眼前,对寻常市侩屁事儿最感兴超的蠢蛋。如果没有领导和干部,就不明白国家,社会,世界和兴衰成败等大事儿……
李副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中断的那个是,不就是“愚蠢”二个字么?
看看朱科涨红脸孔,有些不知所措。
李副科放缓了语气:“对不起,我可能冒失一点。不过朱科,这媚娘还真不是小事儿。我们都知道,公安局对这事的立案一直没结,存着呢。你是当时的当事人,现在内勤小红也感冒了,这二者本扯不到一块的。可给你这么一咋呼,要是别人听到了,再偷偷反映上去,小红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更麻烦。明年八月,你就不是该退休了?”
直说得前党支部书记,眼睛一楞一楞的。
是的,如果翻旧帐,媚娘感冒出事那段时间,也正是朱科顶着前院党支部书记的头衔,改任后勤科科长之后。
那时的李好,虽然早像现在这样管理着药品库,每天辛辛苦苦的早到晚走,却还只是个没有副科头衔和职位的骨干分子。他只是在冯南下之前的半年前,才由前任院长提拔成了后勤科的副科长。主要原因,就是身为科长的前党支部书记,除了老实,忠诚和听话,其他各方面实在是太不咋的。
因此,朱科心里透亮。
如果没有李副科撑着后勤科的大半工作,自己早不知怎么样了。
那思维和感情深处,早对身强力壮,精明能干的李副科,举起了白旗。“是么,明年八月一号,建军节么,就退啦,十八岁参加革命工作,一晃,就42年啦。”朱科有些感叹,李副科的话。
直接击中了他心坎。
眼看就要平平安安退休,拿国家全额养老金啦。
他暗地里早打听清楚了。
像自己这样的工龄和这样的资历的,市局还有好几个。除了二个因贪污和作风问题,至今还蹲在大牢里,其余有平安正式离退休的,每月养老金四千多块,就企业单位而言,算得上高薪了。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在剩下的这大半年中,不出问题平安离退休,也可以拿到这个数。
啊哈,不用天天一早爬起来上班么。
耍耍达达,溜溜喝喝的,每个月就有四千多块,上级领导,我可直是感激你们啊!
我自己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啊!出了事儿,四千块就没有了哇。这个念头早潜伏在他心底。
使他马上对李副科的提醒,奉若神明:“这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小李呀,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马上去小红家看看,心里先有个底。”
李副科哈哈一笑。
“朱科,算了吧。人家也就是个伤风感冒么,没那么严重,明天再看看不迟。”
“可如果她明天仍是请假,这考勤?”朱科支吾其词。他相信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把这难球踢给他,看他怎么做?毕竟,你是副科长呢,一天光捣腾你那药库,还不得行。这事儿总得拿点主意吧。当然,最好考勤你亲自监督,反正你也来得早,顺便盯着也不妨事儿的。
前党支部书记拨拉着自己的小算盘,李副科哪能不明白?
一句话,就了拦回来。
“请假就请假。人生病,哪能不请假的?考勤呢?我想你看着一二天也无妨,反正平时也没多少事儿。”这话毫不客气的直戮到朱科胸口,对方最后那句话,虽没点名,实际上就是直接说的自己。确实,作为庞大一个后勤科科长,前党支部书记的确没什么具体事务。
贴在墙头上的科长职责,就一句屁话。
“负责后勤科的管理工作”
倒是自他以下的各员工,都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忙碌,大家早有怨气呢。朱科咧咧嘴巴,想说什么,可实在说不出口。再一瞧李副科,脸孔转暗,显得十分不高兴,只好点头到:“就这样吧,但愿小红明天好起来。”
“还有,小红是内勤,你是一科之长,女孩儿心眼儿又小,恐怕,”
李副关上自己抽屉,把没说完的话,扔给前党支部书记自己去咀嚼。
朱科也关上自己的抽屉,抖抖索索的掏钥匙锁上。李副科的提醒,他心知肚明,小红这个所谓内勤,完全是为自己一个人服务的,她感冒了,自己当然要嘘寒问暖,就是作为本科的一个女员工,作为科长,也应该如此么。
李副科刚站起来,电话响了。
朱科一把拎起来:“你好,后勤科,哦,他在他在。”话筒一伸:“找你的。”
李副科接过来:“我是李副科,哦,况秘,你好。嗯,好,你说说,我记记。”左手抓起签字笔对朱科抬抬,朱科也来不及撕下,将就一大本信笺推过去。“嗯……嗯……好好,记下了,你多久,哦马上?好的,我等你。哎况秘,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好好,我等你。”
放了话筒,嚓地撕下信笺,拿在手上看着沉吟。他没想到,昨晚才订城下之盟,冬胖今天就打电话来药。哎这药,是不是他要要哟?会不会是那况秘借他的名义,为自己要的?不过,即便这样也没什么。反正都是一丘之貉,冬胖要,也就是况秘要。
况秘要,也就是冬胖要。
只要冬胖认帐和顶着就是。
但是呢,这事儿得往实地里捶捶,官儿们从来说话都是即兴发挥,说了,就忘记啦,事后来个不认帐怎么办?我还想借此机会,浑水摸鱼呢。再说了,又一次堵堵别人的嘴巴,不是更好?
想着,把信笺推给了朱科。
“冬胖要药,一要就这么多,而且都挺贵,以后形成习惯,怎么办哟?”
没想到前党支部书记,像碰到了通红的煤炭圆,根本不看,一下又推了过来。
“冯不是指示,直接由你经办么?你就办么。反正入药品损耗消耗,又不要你自己掏腰包。
哎这么大个302,哪年的损耗不上五位数的?”巴嗒,锁了抽屉,站起来把自己的凳子,规规矩矩的塞到桌下,一面说。
“那天,毛主还特地找到我聊这事儿,我就说了她,这是冯的指示,我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更说不上嫉妒。只要能搞好工作,什么委屈都行。这是党相信我,交给我的最光荣任务呢。”
李副心一凛。
好个毛主,居然在后面踢我的屁股,抄我的后路,这妞儿?
扑扑!一只手绕过来,轻轻拍拍他肩膀:“我先走了,你就忙吧。再见!”李副科听出了朱科的幸灾乐祸,逐不动声色的回到:“好,再见!”直瞅到前党支部书记,像头笨熊般慢腾腾的出了大门,才闭上眼睛。
小红感冒啦,也就意味着她将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好!谁让你年轻轻的,不注意别的,就注意起我来?
注意不说,居然还敢不知死活的对我敲诈?亲爱的,对不起,杀人,不是我的爱好。我只想冒点小险,找点小钱,发点小财。是你自己扭着要见阎罗王么,你好好上路吧。开始是有点痛苦,有点留念,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可很快你就会习惯,安祥地溶入那一抹永远的宁静,是解脱,更是幸福……
“李副科!”李好睁开眼,况秘娇滴滴的站在门口微笑:“让你久等了。”
李副科站起来,笑容满面:“没有没有!”
从地上拎起一个方便袋,连同那记录的信笺,一起推给她:“都在这儿呢,你清清看。”况秘就认真地,一样一样的掏出袋里的药品对着。未了,纤手一挽,做出一个O型:“OK!谢谢啦。”
李副科就帮她一样样重新放进,然后,把方便袋拎起:“我帮你拎出去。”
况秘也不谦让,把自己的小坤包一抓:“那就谢谢啦!”
啪达!李副科锁上了大门,和况秘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走不了几步,就碰到巡逻的保安:“李副科,下班啦?哎这不是况大秘吗?好漂亮哦。”李副科还没点头,况秘就笑嘻嘻的招呼到:“又巡逻?哪那么多的强盗哦?我看是吃饱了撑的。”带队的保安就站下,面对这位年轻漂亮的局座秘书,恭恭敬敬的回答。
“你好!况秘书,巡逻总有巡逻的好处,302嘛!”
况秘嘴巴一瘪。
“莫来不来就302的?好像你们有多不得了的了不得?井底之蛙么。这么大一个K市,又不是你302一家医院?你看人家李副科,就不会说这种蠢话。”保安瞟瞟李副科,自嘲到:“人家是科长哇!我们只是保安,只看得到巴掌大个天。况秘书,你可别在冬局面前告我们状哟。”
况秘就把自己的左腰际一叉。
嗔怪到:“就告就告,砸掉你三个的饭碗,看你们还敢狡辩不?”
其中一个小保安,讨好的伸过双手:“李副科,来,我帮你拎。”李副科摇摇头:“不用,这是冬局要的药,我给她拎到车上去,你们忙吧。”
没走几步,又遇到冯和冯书记。
二冯刚从电梯跨出,冯边说边比划着手势,冯书记则阴沉着脸孔听着。
李好心里乐开了花,轻声对一边的况秘到:“二领导啊,我得主动招呼招呼。”况秘不屑的瘪瘪嘴巴:“马屁精!”“冯,冯书记。”看看离得二冯几步远了,李副科便停下,主动招呼到:“下班啦?”冯抬起了头:“哦,李副科,哎,况大秘嘛,欢迎欢迎。”
一步跨上来,伸出右手。
院党委书记也一扫满脸阴霾,跟着笑容满面的伸出右手。
况秘就似一个上级领导般,矜持的微笑着,逐一与二冯握手:“你好,冯!”“你好,冯书记!”然后放开,双手轻放在自己下腹部。
“早来晚走,殚精竭虑,双休不休,主动参加劳动,不要一分报酬,二位领导,真是以身作则,率先垂范的好领导啊!难怪群众对302情有独钟,说起都伸大姆指呢。”冯矜持的微笑着:“况秘过奖了,我们还做得很不够。”
冯书记则夸奖到。
“冬局有况秘这样的好秘书,才是如虎添翼么。”
冯的眼光,朝李副科手里的大方便袋斜去,李副科就颇具不高兴地扬扬:“冬局要的,我帮拎到车上去。”“用车送送么!”冯看着况秘:“到了302,可不用客气。况秘,你就是我们的上级哟。”冯书记也接嘴:“哎,即然来了,就吃了便餐再走么。况大秘,你可要赏脸啊!免得冬局来批评我们不懂事儿呢。”
况秘笑靥如花,粉掌合合,冲着二冯做拜谢状。
“便餐就免啦!我可听说302有只铁公鸡,谁吃了他的便餐,表面不说,暗地里心疼得直咯血的?”
三人一齐笑起来……瞅着况秘上了冬胖那辆黑大奔,李副科上前一步,把手里的袋子,塞在她怀抱:“有些是瓶剂,易碎品,抖不得呢。”身子一低,凑近她耳朵,轻轻到:“擦擦那消痣灵,你有意外惊喜。”然后一挺身,挥动着右手:“况秘,再见,收走哟。”
又歪歪身,对司机招呼到:“师傅,慢走!”
嘎!轻轻一滑,黑大奔窜了出去,瞬时不见踪影。
李副科目视着黑大奔汇进了车海,才转身往办公室走。因为,他想起了刚才自己一起从药库里拿出来,准备拿回家的那包药。虽然放进自己的抽屉,可抽屉却忘了锁。这可不是小事儿,得赶回去,把它锁好才行。
那该死的内勤小红,就是伸手逮到了自己抽屉里的药包,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可是,李副科再次走进医院大门,却赫然看见二冯,依然站在门诊大厅里说着什么,旁边还站着医院保安部晏部长。
下班己经近一个钟头。
二领导特别是冯书记都还没离开。
而是凑在一起边说边瞟着自己,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李副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呼拉拉的袭上来,眼前发黑,一种本能使他咬紧了牙关。后退是不行的了,只能强装镇静,慢慢腾腾的朝前走。一面走,一面细想着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屁漏?
结果,李副科发现,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也许就是凑合吧?
“李副科,病啦?”看看就要擦身而过,晏部却招呼着他:“忙什么呢?”“有点不舒服。”李副科站下,竭力微笑着回答:“怕办公大门没锁好,回去再看看。”刚好冯扭过头来:“小李呀,病啦?脸色不好呢。”
李副科还没说话。
晏部就帮他笑答。
“感冒了,内勤小红今天感冒了,李副科也就感冒啦。哎,你小子从实招来,与人家是什么关系?怎么如此心心相印啊?”
李副科眨眨眼。
抹抹自己脸孔。
靠着这二个动作的掩护,忐忑不安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你怎么知道的?”“路上碰到朱科么。”晏部笑呵呵的对他挤挤眼:“朱科说是要去看她呢,又不知人家住在哪儿。哎,看美女可是种享受,邀请你没有哇?”
李副科摇头。
暗笑前党支部书记被自己一挑,就沉不住啦?真是个老废物。
冯对他召召手:“小李,近点近点,我有事找你么。”李副科就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的看着顶头上司。他发现,冯神情很疲倦,眼圈下一大团黑色,一看就是熬夜没睡好造成的。以前。
他曾暗自羡慕冯,风度,官相、学历、资历、权势!啊哈!简直是五子登科。
绝啦!也神啦!
莫说院里的老少姐妹们,即是像自己这样年轻代新生代的青年人,也对他感到佩服不己。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冯表面上虽然什么都有了,可他活得很累。脸皮和额头上,有了深深的皱褶,眼珠子盯人无光。而那迷倒多少老少娘儿们,高耸挺拔笔直的勾鹰鼻,也仿佛松弛下来,再没有平时的风采……
“唉,冬局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能忍则忍,大局为重吧。我答应他找你时,也没考虑到这点,为了大局,你就辛苦一点吧。”
李副科眼睛眨眨,马上又变得满心委屈。
“可这大包小包的,还得给她拎到车上,”
他瞅瞅保安部长:“知道的呢,就不说了。不知道的呢?算啦算啦,冯请放心,我一定完成院领导交给我的任务。”冯也看看晏部长,看样子,是想解释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保安例行巡逻么,这么大个302,浩浩荡荡上千人,组织把它交给了我们,就得尽职尽责么。是不是啊?晏部?”
保安部长当然点头。
“院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最舒心的是冯书记,脸色变得轻松,看看晏部,又瞧瞧李副科。夸奖到:“都是好同志,都不错啊,会说话,会表态,但还要看实际行动。”李副科晏部,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李副科依然不紧不慢的进了电梯,踏上了回型走廊。
走廊无人。
只有他自己踏在地上的脚步声。
嵌藏在无影灯盖里的节能灯,发出柔和却强烈的光辉,把玲珑弯曲的走廊,映得一片银白。李好这才四下瞧瞧,痛快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走廊里回荡,像一歇歇低飞盘旋的蜂群。老子还以为是露了馅呢?搞半天头儿是担心我怕麻烦,不高兴啊?
好好,好极啦!呃呃呃,亲爱的的冯,亲爱的冯书记,亲爱的的领导,放心!
我李副科保证完成任务,保证完成得让你们大吃一惊……
不过,笑归笑,可为了保险,那包药决不能再放在抽屉里,还是明天上午,让娃娃来拎回去安全。因为,估计明天小红是来不到的,后天呢,按照老六的一惯手法,应该是来看病的。所以,明天一定要让娃娃来拎走。毕竟夜长梦多,出事就在一瞬时呢。
李副科走近了后勤科大门。
使劲儿推推,没事儿,锁得好好的嘛。呵欠!回吧,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呢。
李副科回到民心医院时,正碰到莫老板娘,带着二个白大褂,在吕院东主的陪同下,跨出医院大门。李副科往侧边一闪,刚想躲开。无奈那母猴精眼尖,早瞅到了他,隔得老远就扬起了双手:“哎呀哎,李老板啊!才下班呀?多辛苦哟。”
当着众人,李好不好发作,只是微笑着冷冷到。
“莫老板娘,首先申明,我不是什么老板,吕院长才是经营承包者,我就一个打工崽么。”
那母猴精装聋作哑,几步抢上来,笑容满面的拉住李副科右手:“后天请一定光临指导。
以后,我们就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啦!”李副科佯装不知,讶然到:“指导什么?什么战友,我没听明白啊。”母猴精就把笑脸扬扬:“吕院会讲的,吕院都答应,你不一起来,就对不起人哦。”
眼色使使,那二个白大褂,就一起对他鞠躬。
莺声鸟语:“李先生,请一定光临指导哦,不见不散哦。你的平安,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哦!”
李副科定睛一瞧,差点喷饭。二白大褂,高挑妩媚,巧笑倩兮,漂亮和勾魂是没说的。显高的一个,道上称“李瓶儿”,显矮的呢?则是“潘金莲”,光听这二个艺名,你就知道不是一般简单等闲人儿。李瓶儿和潘金莲,可是莫老板娘的摇钱树,也是这条街上大名鼎鼎的人儿。
江湖上提起,玩家莫不啧啧,耍客人人称赞。为何?
简言之,为了捞钱,二娇娃 荡成性,媚到骨子,十八般武艺,样样厉害,匪夷所思……
自称:“当了婊子,就没想过要立牌坊。不怕死,敢花钱的,尽管来,老娘上下三张口,都等着伺候大爷们呢。”就这李瓶儿和潘金莲,如今穿上了神圣的白大褂,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好笑,就有好笑。
好在李副科自制力特强,眼看就要喷薄而出的狂笑,硬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谢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临走时,莫老板娘拉着吕院的双手,关切的问到:“哪二个歹徒再来没有?”“没了。”“是你吕院悲天怜人,要是遇到我呀,哼!”母猴精捏着自己的右手腕晃晃,像是在练功扼腕,又像是在收纳吐息:“非一掌震他个内脏粉碎,筋脉尽断不可,看他不敢不敢来破坏?”
扑嗤!吕院瞪瞪一边的娃娃。
“干什么?感冒想呕啊?”
娃娃就鼓着二腮点点头,捂着嘴巴往洗手间跑去。送走了三个宝贝,吕院瞧瞧东主:“东主,你的意思呢?”东主倒是义愤填膺:“僧多粥少。这条街有民心就足够了,还要她开医院作什么?
这不是公开抢我们的病源?砸我们的饭碗吗?我看不去。”
李副科欣赏地在一边,轻轻点点头。
他对这个院办主任不太熟。
只是有时听吕院称赞到“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处理医患矛盾经验丰富,是个人才。”出于谨慎的习惯,李副科对她一向敬而远之,比较尊重。因为,他深知老婆的毛病和短处,而有比她大几岁,当过电话兵的东主辅助,本是件好事儿么!
可吕院却摇摇头。
“毕竟都不容易,人家也诚心诚意的上门邀请,好歹也作作面子,去坐坐吧。”
东主只好点头:“也行!不过,我倒是提醒吕院要对姓莫提高警惕。我看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至于大家的心呢?今天开会后,我发现安顿了许多。毕竟都不傻啊!得求个从长计较。”
吕院微微笑:“谢谢!我今天才发现,东主的口才,比我好多啦。军队真是所大学校呢。”吕院对李副科笑笑,算是招呼,然后告辞。
二口子一前一后。
慢吞吞的上楼。
这种公共场合,二人从来都是配合默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看上去,二人各走各的路,想着各的心事儿,一点不惹人注目。吃了饭,李副科接过老婆递过的柔纸,抹抹嘴巴:“带上娃娃一起去凑趣儿,别忘了那母猴精不是吃素的。”
吕院瞅瞅老公。
然后瞧瞧娃娃。
“我知道!哎你刚才扑嗤什么?就这么没忍力?那后天到了人家的医院,你怕不笑掉大牙?
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儿?”娃娃咧咧嘴巴:“嫂子,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跑到厕所吐了好大一滩。”
李副科也说到:“忍不住也要忍,娃娃,知道吗?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好笑好耍的多得很。
如果想笑?只怕你笑不过来,你我都要好好向吕院学习呢。你看她脸上笑嘻嘻,脚下却横蹭过来,往往一招制敌于死地,可敌人还在和她说笑。”
娃娃知道,李大哥这是在玩笑。
于是,面对吕院玩笑到。
“嫂子,你就教我几招吧。我一定虚心学。我实在看不得那母猴精和她的李瓶儿潘金莲。
妈呀,赶情这白大褂往自个儿身上一笼,大家的眼睛就瞎啦?”
吕院就拈起筷子对他扔来:“我看你是瞎啦。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世上姑娘多的是,就不准去摸那李瓶儿和潘金莲,你听过吗?今天人家一来,瞧你那德性,我看在眼里呢。”
娃娃就嘻嘻哈哈的躲闪。
吕院笑叫到:“不准躲!站好!老老实实让我教训教训,就放过你。”
娃娃就规规矩矩的站好,伸出右手,吕院拈起另一支筷子,不轻不重的在他掌心抽打着:“我让你色,让你色,自古色字一把刀,剔骨腐胳不用挑,就看你还敢色不色?”然后,筷子一扔。
重新坐下:“把手机给你大哥瞧瞧。”
娃娃递过来一只小巧的粉盖智能手机。
李副科接过,熟练的翻腾翻腾,一会儿就调出了藏在文件夹里小包裹。
该小包裹用一片翠叶包着,上面束着条小红绳儿,李副科一点击,那红绳儿便向上一伸,跳出五个小字儿“请输入密码”然后三秒钟内自动复原,又缩成条可爱的小红绳儿。如此反复几次。
李副科就住了手,吕院有些无可奈何:“手机倒是拿到了,可这小芳鬼精,就等你回来呢。”
娃娃也蹲下来,有些着急。
“大哥,小芳一下午都在嚷嚷着,问谁拿了她的手机?刚才送那母猴精出时,东主还悄悄问我看到没有?我看,不能搞得过久,小芳会起怀疑的。”
李副科平静的闭闭眼睛。
“那,如果真弄丢了,也就丢了,是不?”
娃娃摇头:“这样只会引起小芳的警觉。那丫头鬼得很。我有点担心,这事儿,她可能给东主也说了的?”吕院睁大眼睛:“为什么?小芳为什么会给东主说?你凭什么判断的?”“因为,”娃娃吞口唾沫,仿佛有些口干似的。
“小芳对我说过,这民心医院上下,她就敬慕东主。说只有东主,才是个真正的正派人。”
啪!吕院一拍桌子,脱口而骂。
“放她妈的狗屁!一个小婊子,还知道正派不正派?她正派?吃老娘的用老娘的,还每月拿着老娘的三千大洋,不但不感恩零涕,反而还要偷偷记下发药帐。打算检举揭发?送老娘进监狱?老娘非抠烂她那撩菜锅儿不行。”
李副科哭笑不得的看看老婆。
“刚才还说我们兄弟俩要向你学习呢?”
双手向下压压:“平静平静!平,平,静!”转向结拜兄弟:“要说小芳也没说错,东主就是我们的一块招牌!娃娃,你对东主要尊重,这样有好处,明白吗?”娃娃点头,脸上荡着一丝笑意:“我对东主也有好感。有时,哎有时真感到东主,像我的姐姐。不!像我的妈妈。”
李副科注意的盯他一眼,玩笑到.
“哎娃娃,如果我现在命令你去把东主杀了,你怕要反戈一击吧?”
娃娃急切得立刻跳将起来:“大哥,下命令吧,我马上就拎了东主的人头回来。”李副科将他一按:“玩笑呢,我还不相信你,你是我兄弟啊!现在,坐下,别动。”然后,朝向老婆:“你也别乱动!”吕院和娃娃就规规矩矩的坐着,不错眼珠的盯住李副科。
但见他闭上眼睛,掐着自己指头,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拿起手机点点,看看,又放下……
反复几次,只听得优美的娇滴滴的一声妮嗔:“你好聪明耶”绳儿自动消失,小包裹打开了。
片刻,铁青着脸的李副科,把手机扔给老婆。吕院忙不迭及的拿起几翻腾,便破口大骂:“我把你个小娼妇儿,”“行了!”李副科大喝一声,吓得吕院住了口,和娃娃浑身一激灵,呆呆的瞪着他。李副科的牙齿,咬得格蹦格蹦直响,凶恶的拧起眉头,直直的瞪着二人,半天不说话。
最后,缓缓气,吊吊眉梢。
松弛松弛脸孔:“讲追责任,老子要追你二个。”
瞪着吕院:“医院交给你在打点,结果你把头狼给引了进来,想一块儿玩完是不?”吕院垂下了眼皮儿,把美女和小芳放在药房,老公一直就反对。理由是,女人心眼儿小,记仇!托付不了大事情。表面对你亲亲热热,实际上你多久得罪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可女人自有女人的考虑和打算.
吕院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利用二女孩儿的姿色,为自己鸣锣开道,冲锋在前。
顺便呢,也满足自己的情欲,可现在?李副科又瞪着娃娃:“我让人你平时多协助你嫂子。
你是怎么协助的?只怕是问都不敢问吧?”娃娃当然不好回答,只有低头不语。吕院呢,也知道老公这样问的心思,不外乎是拉拢娃娃,视他为自己亲兄弟,多加利用而己,所以,也没表现出不高兴。
“这次多亏了美女和你。”李副科话锋一转。
“江湖上历来恩怨分明,吕蓉。”“嗯?”“美女和娃娃,各奖一方(一万),马上兑现。”
吕院就进了卧室,片刻,拎着一迭还没拆封的百元钞票回来,交给老公,李副科接过,直接递给了娃娃:“你当初和你嫂子,是怎样认识的?”娃娃一面接钱,一面楞怔:“大哥?”
“手机录下来,删掉后还给她。”
李副科狞笑到:“你当初和你嫂子是怎样认识的?”娃娃点头:“大哥,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