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力特转念一想，这是个很纯洁的女孩，若是没打算好娶她，最好还是别动她。传统的家庭对这种事看得很重，极可能关系她一生的幸福，不造次为最佳选择。于是他拍拍文静的手，安慰了几句，叫她放心，这里很安全，就到客厅的沙发上和衣睡下。
第二天吃了早餐，古力特把文静送了回家。他仔细想过了，文静并不适合自己，她太文静了，甚至像一棵柔弱的小草，需要男人时时对她呵护，而且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主意。古力特是个闯荡江湖的人，他需要一个有主见的女人，能在家里撑起一把安全的伞，让他有一个累了可以休息的港湾。在外面要尽力打拼，回来还要照顾家里的柔弱小草，那才不是古力特的目标。还好，昨晚没动文静是对的。男人有时还是要控制好自己的下半身。不过要找个借口和李明川说说，对他们夫妻有个交代。
李明川老婆比谁都急，没过两天就问李明川，文静那么贤惠的一个姑娘，古力特为什么会看不上她？李明川道：“不是古力特看不上，那天晚上古力特连一个指头都没有动文静，整一个正人君子，可是文静低着头不说话，古力特就认为是被拒绝了。后来我去问，古力特说需要有主见的女人，文静太文静了。”
老婆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傻姑娘，要是生米做成了熟饭，这古力特就推不掉了。现在可好，一个财神眼睁睁地看着跑了。”
李明川道：“哦哟，原来当年你先扑倒我，就是为了生米做成熟饭？”
老婆道：“我呸！是你这色狼先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却颠倒说我先扑你？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李明川说我本来就不是个东西！我并不比古力特差多少，要说古力特有什么了不起，无非就是他念的那大学是名牌大学，却也不至于是清华北大那么牛逼。再有就是古力特是学财务的，在财务管理和实践上有一定心得，管账管得头头是道；可是要论做生意，那我绝不会输给他。我在司法局工作过，在当地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后来又自己开公司做生意，也算是有理论有实践。古力特会做什么生意？那个什么电脑的主意还是我先想出来的呢。
老婆问：“可是他的收入比你高出一大截，这让你很不爽吧？”
李明川道：“这才叫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论年龄，论经验，论资历，都应该是我排在前面，只不过古力特先到的度假村，林永浩就把他当成宝贝一样供着，这真叫人好生烦恼。”
老婆道：“不过我觉得他和你不是一路人，他看起来慢热，方方面面都想好了才会采取行动，这种人不动则已一动就成功了。你的性格刚好相反，沉不住气，有点苗头就急速行动，因此一急起来在细节上就特别容易出毛病。”
李明川道：“这次我不会了，这次做调料我会慢慢来的。老干妈没什么了不起，无非就是一瓶辣椒里面加了点油和佐料，西南一带的人爱吃辣，推出一种新的以辣椒为主打的调料一定会畅销。我向林永浩提出要做爹老倌，就是要用实际业绩来证明自己的聪明能干，不要说把古力特比下去吧，最起码能彰显自己的实力，从而站稳脚跟，树立威信。”
老婆半信半疑：“那你就努力吧，我可是指望着你能过上好日子。”
李明川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对生意也算懂行，翡翠饮品公司转产爹老倌很顺利，销售也还可以。但出乎李明川意料的是，他的对手不是贵州的老干妈，老干妈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到这边来，他面对的却是当地的另一个叫农家香的调料品牌。农家香和爹老倌差不多同时起步，主打的也是糟辣子，两者的口味也差不多，因此在市场上就有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味道。
李明川分析了销售业绩报告，想着怎样才能打败这个讨厌的农家香。他的老习惯没有变，总在是报纸上找新闻，看有没有可资借鉴的例子。看着看着，果然有些记忆的碎片在他大脑里渐渐拼接起来，每年一次的3·15又要到了，这种时候总有一批企业会中弹倒下，那么什么时候农家香能栽个跟头？祈祷好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庙里的神佛就算受了善男信女的香火，只怕也不会回馈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突然，李明川挺直了腰杆，叫手下去翻一下有关去年3·15的旧闻。翻出来一看，去年是有一个叫做“消费警示”的东西，由工商局发布的，就是工商局对本地超市、商场、农贸市场等地的食品进行专项检查，在正规经营点随机抽取省内外的产品进行检测，若发现不合格产品则向消费者发出警示。李明川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如果今年同样发布消费警示，各大媒体怎么会放过这种重大新闻？肯定竞相转载，头条、专题一起上。如果农家香有了这种负面新闻，而爹老倌却是正面形象，那不就是极好的对照么？
李明川想起了以前洗票那件事，他想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谚语说人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这次就应该把计划想周密一点，让别人出手做，自己躲在后面看热闹好了。嗯，这回就让刘超来当出头椽子吧。
刘超对李明川一直是言听计从，但是这次李明川不需要言听计从，而需要计将安出。他和刘超去到小馆子里，点了几个菜，要了瓶二锅头，巴咂巴咂地喝起来。两人先摆了摆龙门阵，话题就慢慢转到了销售问题上。李明川是有备而来，刘超是无心闲聊，没几下就按照李明川的意思绕进去了。刘超说以前没做过调料，但做起来就知道一些门道了，调料里面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砷和铅超标，在这方面国家有严格的标准，在指标范围内是合理的添加剂，超量了就对健康有害，过量了还会中毒。
李明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是他不急，太急了就会露出马脚，刘超就会起疑心。他们嘻嘻哈哈地吃完饭，李明川才敲打了刘超一下，说对爹老倌的销售不满意，要刘超多上点心。刘超借着酒意小小地顶了一下嘴，说我们都尽力了，农家香和我们差不多，我为了销售可是急得嘴唇上老是起泡，撒泡尿都是黄澄澄的。做这个什么调料，其实累得很，里里外外都要亲力亲为，稍微看走眼就要出漏子。这一行利润又薄，挣的是白菜的钱，操的是白粉的心。李明川横他一眼，逼着他想办法，想不出来？那你鬼迷日眼的还有哪样整缠？
刘超回去后想来想去，细细咂摸李明川的意思，到底还是把办法给想出来了，就不知道领导敢不敢用。李明川知道刘超这人鬼点子多，心思比泥鳅还滑，就让摆出来试试。他把刘超叫进办公室，关上门笑眯眯地说：“小刘啊，你说有个能让销量快速增长的计划，也就是那天你提到过的那个，再仔细说一遍给我听听。”
刘超笑得比李明川更甜：“那不是我的计划，没有领导的教育和指导，我可想不出什么好计划来。”他说这事得从食品健康与安全上做文章，沾了这个边一下子就能把对方打入万劫不复，消费者对这种事特别敏感，很容易对上号。眼看着不是3·15了吗？再说要找茬，哪家企业没有问题呀。
李明川沉默了一下，故意问道：“这样做会不会太缺德了呢？”
刘超说现在哪里有缺德这一说，只有缺钱好不好。主调定下来后，就是执行的问题了，李明川嘱咐刘超，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想办法和工商局的鲁局长接上头，务必单线联系。
刘超道：“只要领导你批准，我就有把握。你签字，我去办。”
李明川正色道：“这事我不可能同意，更不会签字，你去办就是，作为你自己想出来的公关手段，得由你负全部责任。”
刘超愣了一下，声调瞬间就降了好几度：“那打通关系的钱……不会也要我自己掏吧？”
李明川笑了：“你大脑进水了？我怎么可能公开同意你去做这种事情？任何一个领导都不会同意的。你先去探探路，行的话就把具体做法告诉我，你不必多虑，钱不是问题，不会要你自家掏。”
刘超出去了，李明川看着自己桌上的一堆文件，桌子下面有个录音机，阴影处有光点在闪烁。人啊，谨慎些总是好的，你去把事情做成，后路留下给我，万一出了什么事，这锅让你背去。
刘超的计划说起来也不复杂，就是勾兑工商局的人，让他们给农家香做一个抽样检测，如果测不出问题就多检验几次，总会发现问题，然后就可以宣布里面有害物质超标。这样一来，谁还敢买它的农家香？果然，工商局在各大媒体上发布了消费警示，其内容称：工商局对本地超市、商场、农贸市场等地的调味品进行了专项检查，在正规经营点随机抽取了省内外35家企业的50个产品，发现包括农家香等品牌调料在内的3种产品总砷或铅含量超标，不能食用。这个警示在消费者中间一下子就炸锅了，农家香太黑了哦，砷就是砒霜呀，那是剧毒品，中毒后即便不死也后患无穷，敢情我每天在给自己喂毒药啊。在民众的一片反对声中，农家香被责令在本地所有商场下架。
李明川这回理直气壮地指示刘超，叫他安排记者就这份“消费警示”做文章，义正辞严地炮轰了一番无良商家后，在那豆腐干文章最末尾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爹老倌等品牌未检测出异常。于是，才几天功夫，爹老倌的销量就扶摇直上，占据了同类产品销量第一的宝座。李明川马上向林永浩报告了这个好消息，还特地和刘超小小地庆了一下功，接连喝上几杯，两人笑得十分默契。
但不知为什么，离开灯红酒绿的饭局后，李明川的笑逐颜开还是稀释不了心里小小的后怕。
事情照着原定的计划向前发展，农家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展开危机公关，第一时间通过媒体表态产品完全合格，同时把产品直接送去国家加工食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复检。复检结果很快下来了，连同近三年来总计142份检测报告都显示，农家香总砷含量合格。这下子占到了理，农家香立即在各大媒体上表达自己的怀疑，矛头直指工商局：为什么你们的检测结果和国家加工食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的结果完全相反？按照一般的工作程序，工商局应当在检测后五天之内将结果通知被抽检企业，但农家香至今没有收到工商局有关本次抽样检测的任何书面资料、处罚决定或通知，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们还引经据典含沙射影地质疑工商部门长期热衷于搞名目繁多的评比、授牌，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利益输送；近年来这类活动被严管了，于是又变通手法，妄图通过没事找茬大捞油水。农家香就是这样被暗算的。
形势开始扭转，消费者向来同情受害者，虽然大家对农家香有毒没毒还有点不放心，但是舆论已经开始偏向农家香。在压力之下，工商局的鲁局长不得不出来回应说：这是一次正常的例行检查，并没有针对某个企业，检测结果出一点差错有多方面原因，也有可能是设备老化导致检测结果有误。至于工商局没有在五天内将结果通知被抽检企业，只是工作疏忽，但不是故意违法。而且在国家加工食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复检后，工商局也补发了紧急通知，推翻了此前的消费警示。
李明川一直在密切注视事情的发展，见情况有变，不免在心里暗暗骂那个鲁局长是个熊样，一点都撑不住场面。要是农家香再进一步纠缠下去，从竞争对手身上找原因，那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农家香衰败等于爹老倌得益，这火就会烧过来。幸好，农家香还不敢和政府部门直接撕破脸皮，嚷嚷了几下也就识相地偃旗息鼓了。
李明川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种最糟糕的结局其实早在他预料之中了。鲁局长出来表了态，农家香高调东山再起，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爹老倌和农家香两军对垒的旧局面。其实不然哦，爹老倌所占的市场份额已经上去了，不会轻易掉下来，农家香由此带来的损失也只能打落门牙和着血吞。但有了鲁局长这个靠山，爹老倌以后是明显好办事多了，走着瞧吧，将来的日子长着哩。
可是李明川轻松了没几天，刘超惨白着脸来报丧，说工商局检验科被调查了，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活见鬼了！李明川说别自己吓自己，上级部门来复查下面的工作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自家人查自家人，还不是走走过场，给上级、给舆论一个场面上的交待而已。检验科？更不用怕，鲁局长自会罩着下面。刘超这才坦白，他找鲁局长时对方不吃这一套，他就直接找了检验员，鲁局长对检验的事恐怕不知情。
李明川想不到刘超会这样，这小子可能拦腰吃了一截回扣。但刘超说检验员是鲁局长的亲戚，才放心做这事。李明川说如果上级来查那事不大，如果是检察院介入，性质就起了变化，就像俗话说的，从人民内部矛盾转化成敌我矛盾了。刘超心虚得很，收集情报格外积极，新的重要情报又很快来了，说是检察院也介入了，那检验员涉案金额大着呢，是个老手。这下子李明川反而心安了一些，那还真不是我们的事，我们哪有这么大手笔给这么多钱？检察院盯他好久，就是说和农家香的事关系不大；那是他上得山多遇着虎，久走夜路终撞鬼了。只是他会不会傻不拉叽地全坦白了呢？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道理他不会不懂吧！
李明川好言安慰了刘超几句，叫他别沉不住气，人家检察院又没来找你，你别自乱阵脚哇。李明川表面上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可是农家香觉得翻盘的时候到了，看准机会重新开始卖力喊冤。据说他们聘请了庞大的律师团，要为这事打官司。第一步的目标都拟好了，就锁定在检验员的身上：检测的人姓甚名谁？为什么会得出错误的结论说农家香总砷和铅超标不能食用？这下可热闹了，很快又有内部消息传出来，说检验员本来一直保持沉默不说话，但追到他头上时他不肯背黑锅，说只是执行领导的指示。这个检验员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初检验时他就偷偷留下了两份资料，一份是最原始的检验数据，一份是按领导要求做出来的数据，还有相应的证物……
这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刘超试探着问李明川，要不要主动去自首。李明川一边厉声喝住他，一边大脑飞快运转：如果传言是真的，这个“领导”应该还不一定是鲁局长。局长肯定不会自己动嘴，而是向某个手下施压，如果这点道行都没有，那他如何爬得上局长这个宝座？
但凡事就怕个万一，李明川脑袋里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对，不如干脆把事情颠倒过来，说是检验员向我们索贿，那岂不是更好？反正他进去了，要死让他一个人去死，只要我们能活，这也是死无对证的事。刘超听了也说好。万一事发，只要我们两人一起咬死，估计是能侥幸过关的。两人计较得当，稍稍放下心来，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李明川才上班，就听说刘超被带走配合调查去了。李明川在吃惊的同时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早和刘超对好了口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忐忑不安了一天，也被请去协助调查了。检察院的人说话挺客气，问李明川是否认识工商局的什么人，李明川很坦率地说认识认识，他们也算是我们的主管部门之一，我们在工作上有来往的，局里很多同志都是认识的。外面的传说多了去了，有说农家香的事情是鲁局长指示的，也有说是检验员检测失误的，无论如何，我会全方位地配合调查。
按照李明川的口供，农家香的产品“出事”，与自己无关，那是刘超想出来的鬼主意。李明川不同意这种做法，但是刘超一意孤行，自己联系上了对方，还吃了几次饭。李明川也没多想，毕竟他们时不时会和工商局的人打交道，他曾经追问刘超是不是做了手脚，刘超坚持说有群众反映吃了农家香得了病，工商局才去查的。李明川回忆了一下，刘超曾经想自首，自己才知道刘超是真给了好处，当时很生气，骂刘超先斩后奏，但木已成舟，只好保持沉默。现在这样也好，给刘超一个机会把事情的真相彻底说清楚。作为领导，自己手下犯了事，李明川肯定要负责任的，但绝对不是行贿这个罪名。
李明川交代完了，长出了一口气，他这套真真假假的说辞早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什么时候做回忆状，什么时候提高声调，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刘超是他早准备牺牲掉的棋子，所以他再三交代刘超要单线联系，不能让别人看见。李明川还有一招杀手锏没有动用，一旦拿出来，包叫刘超无处喊冤。他最后加了一句：“对了，刘超还说过，如果有朝一日他被抓了，就说是对方索贿，他是迫于权势，这样才能脱罪……”
不能说李明川不聪明，这一次他比上次弄洗票时的聪明又上了一个台阶，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周到，还弄了个替死鬼让刘超当当。可是，世界在不断地进步，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比谁更聪明一点呢？江湖没有省油的灯，敢出来混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那检验员也是个人精，他把两张不同的检验报告混在其他报告里，拿去给领导签字，如果领导看出来了，他就说对不起自己混错了。如果领导不小心看走了眼，他就说这是领导批准过的，万一有事也可以赖到设备老化检验不准上去。签字的是副局长，一直想顶替鲁局长的位置，这下也算是埋了个陷阱。鲁局长是亲戚，作为手下要主动为他着想，总之一切都留好了后路。万一到了最后，还可以用工作失误交错了检验报告来搪塞过去。
李明川就更不用说了，一直都在设陷阱让刘超跳进去。他把与刘超谈话的录音又剪辑了一下，重新翻录成另一段录音，听起来就完全是刘超的主谋，而李明川自己是不同意刘超的做法的。但刘超一意孤行，李明川也没办法。刘超的胆子却没有这么肥，毕竟不够老到，刚被调查就吓破了胆，所以他直接跳过和李明川最后串好的口供，而把自己怎样接到李明川的指令、怎样去找熟人引荐、怎样见到鲁局长和检验员、怎样交好处费，竹筒倒豆子似地全盘倾出。他说：“我是打工的，怎么敢不听领导的话？”
李明川的话和刘超的话明显对不上茬，但李明川有录音为证，似乎胜券在握。谁知刘超也有他自己的底牌，甩出来居然还是王炸。刘超对检察员说李明川那录音带明显是修改过的，声音的分布不均匀，漏洞太明显。现在什么时代了，还用录音机来偷录，还用这么拙劣的手段重新编辑！我这个是DEGEN牌的，是德劲电子有限公司的最新产品，这公司1995年才成立的，你看它比身份证还小，听歌、看视频、录音、写记事本文档都非常好用。最重要的，是它的录音无法更改，里面录下了我和李明川的每次对话，你们一听便知到底谁才是这件事的主谋！
刘超彻底挫败了李明川的计划，李明川完全傻眼了，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如果刘超不反水，他就不会……其实，一个阴谋需要数个阴谋为之掩护，一个谎言需要更多谎言来圆，而更多的阴谋和谎言只会带来更多的破绽。在这场闹剧里，每个人都是聪明人，却没想到别人也不是笨蛋。聪明人会为自己打算，别人也会为自己留下退路。聪明人在算计别人的同时，往往忽略了自己最大的败笔。比如那段被李明川视为救命稻草的录音，其实破绽很明显：剪接痕迹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发现的，只有李明川自以为天衣无缝。就像他执拗地相信，他能用灰色手段将农家香打得一败涂地，而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一样。
李明川又一次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