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我刚到澳洲不久,来学劳什子英语。住在朋友的父母家里,好吃好住好轻松。可是,轻松了一个星期,觉得非常内疚,怎么也得自食其力呀,下半年学费还没着落呢。于是搬出去,搬去了一个当时留学生住的大杂house。
“大耗子"里面人多,鞋更多。中国人喜欢把鞋都摆在门口,不知是啥习惯。(现在住豪宅的也不例外)于是,偶尔谁谁谁的澳洲朋友光临参观,往往先吓一大跳,以为大耗子里面住着一连人呢!
大耗子对面的马路上有个公共电话亭子,旁边是个街角意大利餐馆,卖批萨和正式的烛光晚餐,非常奇特的组合。意大利餐馆旁边是鲜花店。
我常常去电话亭打电话,因为大耗子里面为了节约账单,没有电话。突然有一天,我打完电话路过餐馆,看见玻璃门上贴着张小告示:本店招收waitress,需要经验。
哎哟,我正在踏破铁鞋地找工作哪!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于是,假装悠闲自信,信步踱进餐馆,问正在干活的矮矮的意大利老板,(后来才知道他是西西里人。)你们要waitress吗?
你有经验吗?
当然,我在中国就干这个。为了证明自己,我还作了个托盘子的动作,想来挺滑稽的。
老板哈哈一笑。拿过来一份大大的菜单。你先看看这个,看得懂吗?表情夸张,不是没有蔑视的。
嗯嗯嗯,有的不明白,不过,应该不难。都是吃的和喝的,对吗?我尽量嬉皮笑脸。
好吧,你三个星期以后来试试。看来脸皮厚是所向无敌的!
我赶紧奔回英文学院,请教老师,那些个滴里嘟噜的面条,批萨,小牛肉,甚至海鲜,都是啥么东东呀?
老师挺帮忙的,因为当时大家都“挂羊头卖狗肉”,留学学英语为名,打工挣钱为实。我好好学习,老师求之不得。我一生遇到很多很多好人和善人。我连记带背,囫囵吞枣,
终于过了三个星期,穿了条黑裙子,白衬衫,上班了。
第一天,有惊无险,打碎了一个杯子,泼翻了一点红酒,做了几杯怪味咖啡,好在没有人complain。澳洲人民真是比较善良啊!
老板看孺子可教,着我听电话接订单。大部分订单是外卖批萨,也有pasta。这可是够有挑战性的,可怜我的破英文,听各类澳洲口音不说,还得写下地址,难啊!
开始的时候,我遇到怪口音,马上把电话递给做批萨的印度小伙儿,有时候搞不惦的时候,硬着头皮递给老板。这样的事情大概占百分之十到十五,所以,老板念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有效地干活,所以没有炒我鱿鱼。
咖啡自然也越做越好,老板是老式西西里人,喜欢espresso黑咖啡,我做出来的,他尝尝,居然也能接受了。就是我的意大利店名老也说不好,老板嘟噜着舌头教我,最后摇摇头,耸耸肩,翻翻白眼,宣布放弃。
我的工钱是当时给中国人打工的两倍,加上小费,虽然工作天数(只有晚上,还不耽误上学)不多,但是,一天等于人家两天呀,至少维持生活勉强够了。英语口语也长进很快。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我在这里遇到我的第一个先生,他就住在对面,每逢餐馆快关门才来吃晚饭,这时候,一个客人也没有了,正好可以聊天。我在澳洲的第一段姻缘,就是这么开始的。